这朝廷命官,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玩玉。
“井水抽干了,这玉佩也不是掉井底了。”
凝儿把青菜挑了偷偷放在爹碗里,裴韶抽空又给她放回去。
凝儿瘪嘴。
裴韶问:“可仔细问过下人,这玉佩大概是什么时候注意不见的?”
凝儿端着碗绕了一圈,绕到拂生旁边,又把青菜放到拂生碗里,又要爬下凳子走,被拂生一把拉住小胖手。
一个使劲就把凝儿按坐在了怀里,捡了青菜喂到她嘴边。
凝儿:“……”
兜兜转转,还是她吃了。
拂生摇头:“初叁那日宴席回来的时候两人身上似乎就没了,下人也不敢确定,我只好都找了一遍,总之是没找到的。”
“那玉佩的样子我已经让他们画下来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看。”拂生终于松开凝儿,凝儿一骨碌滑下去,端着自己的小碗跑得远远的。
裴韶看着画的玉佩样子,眉头不禁一蹙。
这和王罗付身上那块差不多。
“这两块玉佩的来处我也问了,只是当时二位夫人都在,下人不敢说实话,夫人走后,下人才开口,这原是青戏班老客才能有的东西,只要有这信物就能随时随地见凤儿姑娘。”
王家内宅。
孩子在外头塌上哭喊的嗓子都嘶哑了。
“爹,您就先让我去看看孩子吧。”凤儿拉着床帘想要起来,被王罗付压下。
“乖儿不急,先让爹过过瘾,好几天没碰你了。”随之而来,又响起紧促的啪啪声和女子娇吟的声音。
餍足之后,王罗付拍拍肚子逗弄已经不再哭泣的小儿。
“儿子,我的乖儿子嘞!凤儿,倒杯茶给我。”
凤儿默默穿好衣服,收拾了床榻,给王罗付倒茶喝。
王罗付喝完,对着凤儿脸蛋亲了一口。
凤儿则看着他腰间的玉佩:“爹,这玉佩穗子都脏了,儿给你重新换一个吧。”
王罗付拾玉佩,眯眼细看:“嗯,的确脏了,那就烦累凤儿给爹换个新的了。”说着,他把玉佩拿了下来。
凤儿笑了,收好玉佩:“爹,下午没什么事听儿唱唱新戏。”
王罗付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好,看我儿最近又排了什么新戏。”
等裴韶的人再次冲进府里时,点翠湖小岛上还是一片闲暇欢乐。
凤儿唱着曲,尚在襁褓的孩子也开心的笑着。
王罗付则躺在椅子上,舒服极了。
这岛上只有他们叁个人。
裴韶也没妄动,看他们唱的戏才唱了一半,好整以暇让人搬来椅子就坐在岸上看。
等到这出戏结束,他还鼓了鼓掌。
“凤儿姑娘嗓子不错,难怪能引得几位大人争相抢要。”
凤儿咯咯一笑:“王爷说笑了,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真要是那么抢手,也没见得他们谁休了夫人娶我回家,还不是觉得我一个戏子不配。”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了?”裴韶收起笑,陡然严肃起来。
凤儿扭扭身子,哀叹一声,走到王罗付身前,抬起他垂下的头,他面色灰白,到现在都还死不瞑目,脖子上深深插着一把刀。
“只有王郎是我杀的,张郎和任郎都是自愿去死的。”
“自愿?”裴韶笑了两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坐在岸边晒着太阳等了一刻钟左右。
拂生姗姗来迟,带着证据。
“找到了,在凤儿姑娘房间的枕头底下。”拂生张开手,赫然是一块帕子包着的两块玉佩。
裴韶要用手拿来看看,被拂生一巴掌拍开:“别碰,上面有迷药,能迷失心智,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韶新:“还真有这玩意?”
凤儿陪着等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她抱着咿咿呀呀的孩子,亲了一口,又把孩子放到旁边,不负刚才破罐子破摔的嚣张模样。
突然跪下道:“王爷,妾身有罪,孩子是无辜的,妾身现在用自己来赎罪,还请王爷饶妾身的孩子一命。”
这自然怪不到她的孩子身上,裴韶觉得这女子在没话找话,比凝儿还会岔话题。
“现在是你杀人的事,你如何杀人的,为何杀人,从实招来。”
凤儿姑娘就是不听:“既然王爷已经答应妾身,那妾身如今死而无憾了。”话落,她直接跳进了点翠湖。
“扑通”一声,水花溅开,人落了下去再寻不到踪迹。
裴韶:“……”
他扇子一敲,就要起来说话,被拂生轻轻摁住了手。
“既然凤儿姑娘都死了,这件案子也算是到头了。”
回程的路上,拂生递给了裴韶一封信:“这是和玉佩一块压着的,你看看。”
裴韶拆开看,上面是凤儿写的平生,五岁之前和娘一起生活,被大娘从府中赶出去,爹半月才会来一趟给他们一些钱,后来娘死了,爹再没来过,她只好把自己卖进了戏班求生活,之后遇到了叁个人,每个人都说会替她赎身娶她做夫人,可直到她肚子大了瞒不住了都没一个出手。
凤儿绝望自杀,被王罗付拦下来了,做主给孙子纳妾纳回了凤儿。
凤儿进了侍郎府,才发现这就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而王罗付,是她的亲爹。
凤儿接受不了这一切,这时张,任二人又来偷偷寻她和好了……
“凤儿姑娘善泳,今日你我只当她跳了点翠湖死了,至于她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就看她自己想不想活了。”
“你如何知道的?”裴韶趁其不备,一把抱住她的细腰。
拂生使劲拍他的手背:“去问戏班里的人得知的,你给我松开。”
裴韶就是不放,靠在她的头上,亲昵道:“我们拂生比凝儿聪明。”
废话,凝儿几岁她几岁。
才乖巧没一会儿,拂生就察觉有只手在往自己衣服里钻。
“裴韶,松开。”
裴韶如何能放开,现在就是凭着挨打也要吃到嘴的一口气。
干脆一鼓作气直接将她拿下。
“裴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