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刚碰到门把，便被狠狠地弹开。金铁的争鸣声，显然是正对苍恒本体的手段。
看见苍恒的黑脸，君无止不住地笑。
黄昏将尽。乐正青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吃晚餐，也问颜凉，房间里真的没有一丝回应。
“这就没辙了？”
三个男人在房门外枯等。午夜时分，明昭变作的橘猫溜达过来，胡须上还有小鱼干的味道。
“天上。”苍恒和君无立刻行礼，不敢有任何不敬。
乐正青虽是修炼中人，但他第一次见到明昭就是一只胖滚滚喵喵叫的橘猫，怎么也联系不上圣威无边的天上真。只是在原地愣住，傻看着明昭化作少年模样。
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领口袖子都是松垮垮的，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
“一群废物。”明昭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径自跨过颜凉布下禁制的房门，“在外跪下等。”
……
房间内的颜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只是抱着数次想要挣脱的阿毛，窝在角落里，静静地凝视着并不存在的远方。
她的力被锁，无法查探关于那片混沌有关的前因后果，只知道自己真切地担心着齐业。还有乐正青，还有她身边所有对她好的人。
“我做的不对吗？”
明昭进来的时候，颜凉喃喃自语，“为什么大家会生气呢？”
“对与不对，没人知道。”
久居天上的明昭没有做出决断。他被人供奉过，敬仰过，也被人诋毁抹灭过，而后被人遗忘，只有无声无息的日月轮回相伴。
如若有心有情，定然早就和此时的颜凉一样，心痛得无地寻觅，快要被自己逼死了。
“去上学吧。”明昭自背后拥住颜凉，没有让她问出为什么，可以么之类的问题，而是顺着她的姿势，赶走阿毛，将自己缩进她的怀里：“我想，会比现在有意思。”
“好。”颜凉点头，“明昭想去就好。”
颜凉自己是没法作弊的，但明昭可以。他轻而易举地捏了一个假身份，所谓天算便是滴水不漏，根本不用君无自己出面，只是差人将挂失的表格资料寄了过去，有效的身份证很快就寄了回来。
打开信封，里面是三张。还有乐正青的。
“不用谢。”橘猫吃着颜凉喂的小鱼干，舔她的手指说：“这样比较好玩。”
“但还是要谢谢你呀。”颜凉抱起明昭亲了一口。
颜凉看着自己的姓名栏，还有自己这张尚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忽然有了真实存在的感觉。
以后，她也是个完整的人了。
“凉儿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察觉到颜凉的伤感，苍恒不由得紧张。
平日里凉儿凉儿的叫，倒是亲昵可爱的很。可一个人的名便是一个咒，刻入血中伴随终身，以证此身的咒，竟然只是他当年山间薄雾寒凉时随意取的字。
苍恒莫名觉得亏欠。当年他听从天上的命令，在凡间看管颜凉不死，并未思索到今日的情景。
“啊，喜欢的。凉儿当然喜欢。”颜凉努力笑了一下，垂眸，长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只是觉得哥哥的名字，好听的很。”
如果自己没有死，没有被丢出来，过着本属于自己的与普通人相似的人生。
会是什么名字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