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呼吸声愈发浊乱,沈月檀不敢看,只觉一颗心咚咚乱跳,震得眼前发花,青绸被面上脉络分明的竹叶纹也扭曲如湍流急涛,竟令他分不清究竟谁喘得厉害些。
只等他放肆到手指合拢时,仿佛触动了机关,令龙昂首、虎豹蓄力,沈雁州终于忍无可忍,扣着这少年手腕,便一言不发将其往后按压。不料堪堪倾轧而上时,手背骤然一痛,立时传来火辣辣刺疼感。
沈雁州三魂六魄这才归位,如梦初醒般松了手,眼阴沉打量着手背上三道细长血痕。初六此时自枕头边款款探出头来,端坐如仪,慢条斯理舔着右前爪。
沈雁州入道已久,早已是百毒不侵、刀枪难入的体格,这畜生竟一击即中。尽管于他而言只不过皮肉之伤,于这童子兽而言,其实力却也足以称雄问道宗半数d精子之上了。
沈雁州冷笑道:“我曾警告过你何事?”初六支棱着耳朵,却仍是安之若素坐在原处,仔仔细细舔着爪子。
沈雁州不由微微一愣,竟然看懂了,失笑叹道:“奸诈的畜生。我只说不许咬,就被你钻了空子,不咬反抓,如今竟理直气壮起来。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初六果然就理直气壮昂起头,金色眼瞳里露出傲慢色,朝着沈雁州细声细气叫唤几声,威胁之意一览无遗。
沈雁州也不同这小畜生计较,只低头看向痴然躺着不动的沈月檀。那少年面容潮红渐渐褪去,过了十余息功夫,眼才转为清明,随即开始皱眉呼痛不已,连说话也有气无力:“雁州哥哥……疼死我了……”若非有心无力,恐怕他早就拽着沈雁州衣角哭闹不休。
沈雁州又好气又好笑,只是眼见沈月檀额头转眼就被密密虚汗覆盖,脸色惨白胜过冰雪,愈发不忍教训。只安抚地摩挲这少年头顶,柔声道:“就快不疼了,哥哥这就为你疗伤。”沈月檀微微动了动,只觉无数冰冷钢针在血肉里穿刺乱窜,疼得他两眼发黑,汗湿重衫。他竭尽全力抓住沈雁州绣满繁丽金线的衣袖,喘了片刻才平复下来,轻声道:“哥哥不如……趁机……除了……降魔圣印……”这少年到底是不甘受人掌控的。沈雁州心中愈发和暖柔软,几乎渗出水来,恨不能将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搓揉一番,连嘴角也跟着上扬。
先前种种担忧、层层顾虑,都不过冰雪逢火山,化解得干干净净。
只可惜好景不长,沈雁州才生出这几分欣喜,旋即却低叹一声,自床头取了一方柔软的雪白素绢,擦拭少年冰冷汗湿的脸颊:“不成,如今你三脉七轮比酥饼还脆,稍有震动便要溃散,千万不可另生枝节。圆圆,你安心休养,待伤势好转后再作计较。”沈月檀哑然,片刻后才怔怔问道:“雁州哥哥,我……莫非我治不好了?”沈雁州立时道:“莫要胡思乱想,哥哥定然将你治好。”沈月檀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只听见沈雁州安慰,丝毫不做他想,合目轻轻笑起来,一脸安心模样:“哥哥说能治好,必定是能治好的。”他语调轻缓,显出思恍惚的迹象,沈雁州纵使先前有所迟疑,如今见这少年愈发虚弱,再也顾不上去忧虑后果如何严重。他一把将初六拎起来,无视那小兽挣扎怒号,径直扔出窗外,将门窗仔细关紧。
随后坐在沈月檀身畔,将那少年衣衫尽数剥离,露出宛如晨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