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白桑色困惑,只得露出愁容叹道:“想见归想见,只是我这几年游手好闲、修为几无寸进,若被雁宗主见了,恐怕逃不过责罚。”白桑不知就里,只在心中暗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面上却笑道:“雁宗主向来疼你,哪里就轻易舍得责罚,阿月,快些走,莫让师父、雁宗主等急了。”沈月檀却忧心忡忡站在原地不动,反倒拽着白桑的袖子愁眉苦脸道:“白桑,你回去禀报……就、就说……”他眼珠一转,扫一眼跟在脚边无辜摇尾巴的童子兽,续道,“就说初六在后山走丢了,我去寻它,一时回不来!”他说完愈发觉得此计英明,也不听白桑絮絮叨叨劝阻,便弯腰提起初六,转身往岔路跑去,竟当真往后山去了。
白桑劝不动拦不住,眼睁睁见那少年俊朗背影消失在山道弯曲间,只得叹口气回炼香居禀报。
修行之人不知岁月,六年光阴未留下半分痕迹,沈雁州相貌不见变化,仍是一身藤紫色滚银边的华服,雍容矜贵。气势倒比六年前沉稳了些,不复张扬,却愈见内敛自持,与同样不见变化的香大师隔着茶几对坐品茗。
r∓mp;gt;沈雁州也跟着笑道:“这小子自然是要问的,既然不知晓,他又如何应对?”香大师道:“他倒不放在心上,只说有朝一日,他去天人道问个清楚。”沈雁州闻言,却未曾开口,反倒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雕着竹叶纹的黄梨木窗棱外阳光正好,他抬手放在窗沿,正巧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鹤自日头下方轻盈掠过,一身羽毛被阳光映照得银光潋滟,光彩夺目。
他低声笑起来,重复道:“去天人道,问个清楚。”他尤记得六年前在地狱界时,因两界道力不能互通,沈月檀就曾经问过他,何以天人道下,非要五道并行,且彼此并无通路,非要经过天人道才能通往其余五道?
他无言以对时,沈月檀便说了同一句话:“既然哥哥也不知道,那有朝一日,我去天人道问个清楚。”佛高高在上,灭宗门、世族如碾压蝼蚁,修罗众一生挣扎,死而后己,所为的不过是跻身天人之列。然而登天人道者固然寥寥无几,古往今来,却从不曾听闻有任何一名修罗众在入天人道后,维护过昔日同胞一星半点。
反倒是这少年,往日里虽然鼠目寸光、心思糊涂,如今倒有了些兼济苍生的胸怀与觉悟。
只不过,是福是祸,尤未可知。
沈月檀自然不知晓兄长种种担忧,他提着初六进山,心想师父同沈雁州必定有一番长谈,一时不知如何消磨时间,索性往山腰深处走去。
这山头位处问道宗腹地,名唤小阑山,山中野兽魔物早被清理干净,只放养了些温和无害的飞禽走兽,供门中子d精闲暇时游玩。
只是初六进山却格外兴奋,眼见得一只浑身玉白毛绒的雪兔突然自草丛中窜出来,顿时两眼瞪得滚圆,奋力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