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凉,一点点痒,常朝槿似有所感,微仰着脑袋承接着,眼都不眨地瞧着他。
“是他们当中那起子贪得无厌的小人!在我渡劫时意图击杀我,也是他们,骗得我道,你已是死于他们的手中,令我魂不归!”
白形真语气渐冷,渐淡,收敛着熟悉的杀意。他的一抹魂不甚凝实,却还能瞧出那眉眼、嘴角动作的模样:怒发冲冠时,冷冷一笑时,不屑一顾时,平平静静时。常朝槿着迷地瞧着。
那无限好的春光漏进了洞穴里,好似一朵三重的花,落尽洞穴里只有两重,再穿过白形真化成的一抹魂只剩一重,那一重,便落到了他心上。极轻,又无比庆幸,庆幸没让这花,都随那无情的流水去了。而是还稳稳地在他心上,在那里欣喜地生根发芽。
只是,他来到他身边时却是早已经受了这重重苦难的。他又能做些什幺?
“我不许,绝对不许他们再这般做,那幺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我可能,要大开杀戒了,你需得知道,那些人,不至于人人都要偿命,可是我不杀我逃不了。”
“化成人型,大抵更重要的还是要习得礼义廉耻,知晓善恶。我心中又有了愧的,知道做这事,有错。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你们可能不知,弱肉强食,从来都是我妖界行的‘道’。”
“他们要替天行道,那我们的道呢?”
“你待会要好好待在我身上,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哪怕是要死,我也是会和你死在一块儿的。”
“你可怕?”
“我不怕。”常朝槿轻声道。他想起多年前那条近乎断成两截的血肉模糊的小蛇,后来被一片翠绿草药给包好,就在他的手掌心里。凉的。
“他们要害你,就不可原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