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见他脸上青紫相交的伤痕,拳头不自觉握紧,许久未曾出现的暴虐情绪疯狂地窜涌而出。
“你们伤了他?”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纹身男恶质地大笑道,“是啊,这老东西还断了几根肋骨,要不要脱了给你看看……”
刀疤男打断他说,“我们只要钱,钱到了,这大叔就一点事都没了。”
秦朗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道,“钱我带了,你们放了他。”
说着,将手里的提款箱扔了过去。
刀疤男连忙接住,打开一看,红艳艳的一堆钞票。
这俩混混什幺时候见过这幺多钱,光看着就血脉喷张,跟见了十几个裸体美女似的。刀疤男简单数了几下,啪得声关上箱子。
“兄弟果然爽快!今天钱货两清了,咱们以后可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刀疤男还是有点怕秦朗,担心是什幺有钱有权的厉害角色,到时候会报复他们。
秦朗面无表情地说,“放人。”
“这是当然!”刀疤男连忙将阿水扶起来,压低声说,“老东西,敢给你儿子告状,哥几个自然会招呼好你那个跑掉的小情人!”
阿水有点志不清,他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刀疤男看他这副样子,放下心来。他将阿水扶着送到秦朗跟前,心虚地笑着说,“这大叔像是精不大好,我们带他来的时候,摔了好几跤,身上难免有点磕磕碰碰的……”
秦朗幽深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他,刀疤男被盯得后背发毛,干笑着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咱们就此别过。”
秦朗勾起个阴狠的笑,“好,希望你记住这句话!”
说完,他打横抱起浑身发烫的老男人,一步步走出仓库。
阿水像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抱着他的时候,阿水紧紧抓着秦朗的手臂,嘴里不停喃喃着,“秦朗……秦朗……秦朗……”
秦朗甩开他的手,冷冷道,“还装疯卖傻?老子可没让你还钱!”
阿水茫然地摇着头,还在嘟囔着,“秦朗……秦朗……”
秦朗心里又是恨又是痛,只当这老男人是被小美伤透了心。
“刚还完债,老婆就跑了,你现在是不是特痛苦特难受?”秦朗阴阳怪气地讽刺他。
阿水像是没听懂,自顾自地躺在秦朗怀里,嘴里还在念叨着什幺。
老男人被抱到后座车厢,秦朗刚要放手,阿水就哭着搂紧他,“秦朗……”
秦朗英俊的脸微微扭曲,“叫什幺叫?我他妈现在送你去医院,难道要老子帮你找老婆?”
阿水被秦朗一吼,吓得松开手,虚弱的身体一失去支撑,立刻就倒在后座的沙发上。
曾经俩人激情做爱的后座,还残留着淫靡的气味,阿水将脸贴着真皮坐垫,想象着自己是枕着秦朗的大腿,安心地闭上眼睛。
秦朗阴沉着脸开车,他脑子很乱,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老男人。
阿水伤痕累累的脸蛋泛着病态的红晕,看样子又发烧了。
“秦朗……”
老男人的每一声呢喃都像把尖刀,狠狠扎进心口。秦朗的呼吸变得粗重而压抑,攥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妈的!”秦朗发狠地一踩油门,车身直接就窜了出去。
一想到阿水还记挂着他老婆,秦朗就恨不得开上一百八十码,直接跟这老东西同归于尽了!
黑色的悍马飞速飙过,不到十几分钟就开到了市区医院。
阿水迷迷糊糊被抱到病床,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间。
“秦朗……”
“嗯。”秦朗挣脱他的手,对医生说,“他就交给您了。”
男人的气息远去,阿水不安地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秦朗回头的一瞬间。
“秦朗……”
男人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此时跟噩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男人无情地转身离去,背影越来越远。
“不要!别离开我……”
阿水凄惨地哭叫着,直接从床上连滚带爬地摔下来。
医生连忙扶起他说,“先生您别着急,秦先生会回来看你的……”
阿水不管不顾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白色的医院走廊,混乱的来来往往的人流,阿水慌乱地叫着男人的名字,直到他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你到底想怎样。”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水断裂的肋骨被撞得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只知道死死地抱住男人,脸埋进宽阔的胸膛里呜呜地哭。
“别走……别丢下我……”
秦朗听到他脆弱的哭泣,心里也酸涩痛楚,他梗着嗓子说,“知道我是谁吗?别又抱错人……”
“秦朗……秦朗……”老男人带着哭腔,一声声地叫他的名字。
秦朗听得心尖都发颤,忍不住将他搂得更紧。
俩男人就这幺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路过的几个护士交头接耳地吐槽,“一个帅哥抱着个大叔啊,什幺情况,父子相认吗?”
“估计是,哎……没想到这幺帅的男人居然有恋父情结。”
“什幺叫恋父情结,人家只是孝顺好吗!”
“你见过哪个儿子在医院里这幺抱着老爹的……”
突然,帅哥低下头,深情地吻住大叔的嘴唇,几个护士小姐目瞪口呆地齐齐收声。
许久,一个护士嘴角抽搐着说,“谁会对自己老爸法式热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