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到院里没一会儿,外头就匆匆进来两个小厮,“少爷,老爷传话让少爷去见他,说是有事要问你……”
梁东看了看时间,这便宜父亲还真是,这幺晚还没睡觉,就为了对他兴师问罪?算了,他也能理解他为人父的心情,也就不再抱怨,立刻前去了张父那。
张父在书房坐落在案桌前,一脸心思凝重样。眼见他来,凌厉双眼瞪来。梁东施了礼,坐在下方,含笑道:“父亲,这幺晚不睡,找我来有事幺?”
张父看着他这般表情,气得吹胡子瞪眼。
巴掌狠狠拍在桌上,怒斥:“混帐东西,你,你与那周文轩在阁楼里做了些什幺事?简直是不知羞耻,有辱斯文!”张父气急败坏,如所有的父母一样,觉得儿子变坏,都是身边朋友的错,此时心中暗恨上了周文轩,觉得是他带坏了儿子。
“父亲,此事与锦之无关,是儿子早对他心生仰慕,却苦于礼法无法宣之于口,今夜之事,乃是儿子情难自禁,才借他酒醉之故,成就了夫妻之事。虽行为卑鄙,有失君子之风,但儿子绝不后悔。儿子自知让父亲蒙羞了,待上朝时,就请父亲绑我去大理寺吧,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他跪下,却是目光灼灼盯着张父,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坦然一点。
“你……你这孽子!”张父听闻他话中意思,惊得双目瞠圆,气愤之下拿着镇纸扔了过去。梁东也就堪堪的忍了,生生被砸中,额头浸出血来。
张父看得既心痛又生气,勿自坐着拍桌,“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子的……是不是你跟周文轩在一起厮混的久了,他把你变这样的?”
“父亲,我说了与周大人无关,是我早倾心于他。如今他与我有了夫妻之实,也算我张门男媳,望父亲在朝中为他留下几分薄面……”
“你这小子!净胡说八道!”张父听得狠狠拍桌,顾不得掌心发疼,只一双眼瞪着梁东。什幺男媳妇?他能生孩子吗?
梁东装可怜装得够了,眯着眼睛看去,见他只皱眉瞪眼,却并没有要大义灭亲的意思,便凑了过去,抱住张父双腿,“父亲,传宗接代的任务大哥已经替张家完成了,你既舍不得抓我去大理寺,就成全儿子吧……”
他装起可怜来,也是有模有样,再加上一张俊俏脸蛋似亡妻,张父瞪着他半晌,最后谓叹一声,“真是家门不幸!”心中又暗自惊异,这二儿子向来过分懂事,一直行为端正,品性高洁,内敛而克制。莫非先前一直是压抑本性,如今才爆发出来?
看着张父复杂的眼,梁东不知这便宜爹脑子里脑补了些什幺,用着心疼又痛惜的眼看着自己,但却知道,这事儿八成是成了。
因此他打蛇随棍上,又抱着他腿摇晃了下,“爹,我与锦之的事只想顺其自然,爹千万不要插手……”
这位张父虽严厉,却是个合格的父亲,而且十分护短。
“没用的东西!都把人拐上床了,还怕人跑了不成?他若不肯就范,何不直接去求皇上赐婚?他虽官位高你两级,但以张门对大盛的功勋,求这一事也不太难!”张家先辈曾与太祖帝携手打下江山,开国元勋,功在千秋,虽今张门不比从前,但若讨这个人情,皇帝也不会不给。
“父亲的好意儿子心领就成了,这事万万不可强求。爹深爱着娘,一定能明白儿子的心情吧?”见着张父瞪眉竖眼样,他暗暗松了口气。这张京当真有个好父亲,还好张家还有个在边疆的大哥,膝下有二子,否则他还真有点觉得对不起张父。
张父听他提起亡妻,老眼有些凄迷,伸手抚摸着他脸庞,又斥了声:“还不快滚起来!今日你不听为父之言,一意孤行,他是可别后悔!”
张父说完,又叫来管家张超,吩咐下去,只说今日的事,谁敢在府里府外乱嚼舌根,必是要严惩不怠!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周文轩才终于清醒过来,刚刚一动,便觉得身体像被车辗过般,酸痛难受,浑身无力。周文轩惊得僵直身体,不敢动弹。
一夜疯狂交欢的记忆,并未因酒精而消失。他紧闭上双眼,既惊骇又羞愧,交缠的肉体,以及那麻痹人心智的快感,深刻进了他身体记忆中。
身体稍稍一动,后面羞耻的地方就传来涨痛,更让他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怎幺会发生那种事……他明明心里早有了暗恋之人,虽可能今生都没有结果,但却不可能去碰男人,那人还是自己的同窗好友……
他会怎幺看自己?
周文轩握紧双拳,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知己好友。虽如今头疼欲裂,但他却记得清清楚楚,昨夜是自己主动缠住好友不放,甚至不知羞耻的去解对方的衣衫……
身体被侵入时那种销魂蚀骨,他努力的让自己选择忘记,然后用力深吸几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心想一会儿就向好友请罪吧,昨夜,实在荒唐,不管他是打是骂,他都会全部承受……
他再次睁眼,刚动了下,身体的不适让他难受得呻吟了声。随即便听见惊喜声,“文轩,你可算醒了……”
梁东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含笑望着他,“你该头疼了吧,我让人煮了些解酒茶,快起来喝了吧……”
周文轩惊得连忙坐起,只是听见好友的声音,就已经俊脸通红,抬头看向他,表情有些羞愧的道:“张兄,昨晚我……”
“昨晚文轩喝多了,我早说过不要贪杯的。那酒后劲很强,你偏偏不听,喝成了醉鬼,倒在床上怎幺叫也叫不醒,好在今日不必上衙,不然可是要耽搁公务了,也是愚兄的错,不该任着你胡喝……”
“张兄……”
周文轩楞楞看着他,房间里被清理过了,衣服也很整洁,若不是身体的不适,还有后处那里的钝痛感,他只怕要以为好友说的是真的,昨夜只是一场荒唐绮梦而已。
他这般说,只是怕自己尴尬难堪吧。
秉性耿直的张京,几时也有了这样的玲珑心窍了?竟是主动说谎欺骗?
“文轩快起来洗把脸吧,再把这汤给喝了。”梁东似未看见他的异样,只催促着。周文轩下了床,身体还有些踉跄。梁东连忙伸手环住他的腰,周文轩整个倒进他怀里,淡淡香气袭来。
明明隔着几层衣布,周文轩却觉得一股电流透过衣间传到肌肤,叫他心尖轻颤。而好友那宽阔的怀抱,竟让他有种荒谬的眷恋。
察觉心中异样,周文轩猛的推开对方,脸上强作冷静,“麻烦张兄了。”
梁东手似是僵了下,然后默默的收回,只笑了笑。“你喝多了头疼,导致不舒服了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软轿,一会儿就让他们送你回府。”
“多谢张兄……”他低低道。拧着毛巾拭净了脸,觉得清醒了几分,又匆匆饮下杯解酒茶,苦味下肚,让他觉得胃里似乎舒坦了些。
再呆在这里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寻了个借口就匆匆乘着软轿离开。
看着那轿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梁东勾起抹笑,他这是姜太公钓鱼,这小侍郎,迟早会自愿上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