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隐秘的龌龊大家心照不宣可以,但就这么赤裸裸的公之于众,女人不淫荡无耻到一定程度是受不了的。
在场三人虽然都干着皮肉生意,偏偏楞是没有一个本性淫荡无耻的。
愤怒这种情绪,往往起因于懦弱和羞耻。
用表象来遮盖内心,是人类习惯的方式。
直到几名护工在一个医生的指挥下匆匆赶到,这才将她们彻底镇压下来。
围观群众见好戏收场,纷纷怀着失望的心情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只留下一地零钱钥匙避孕套卫生纸等杂物——都是刚刚从李秀玲包里散落出来的。
王雅丽甩甩袖子一走了之,好心赚个驴肝肺,妈的,跟老娘有个屁关系!剩下婆媳俩面子上也是难堪至极,倒还有些默契,周向红留下来照看儿子,李秀玲回去接孩子。
接孩子回来的路上李秀玲实在没心情回家做饭,就近给孩子买了些爱吃的东西拎回家,自己则一点胃口都没有。
进门刚放下东西,Bp机就响了起来。
这玩意质量不错,摔在地上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李秀玲烦躁的把它扔到一边,弄水去给乐乐洗手。
女儿毕竟还小,看不出妈妈的情绪变化,只是着急吃东西,又问奶奶和爸爸去了哪里。
李秀玲强忍着不把情绪发泄到孩子身上,只说是奶奶带着爸爸去看病了。
她也是脑袋里乱哄哄的,只想着安顿好了孩子,等她睡着,自己能静静。
但Bp机偏偏不合时宜的又响了起来,再关再响,如此两三回之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带着孩子下楼去回电话。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电话是刘哥打来的,目的还是要钱。
李秀玲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偏偏又赶上自己正焦头烂额的时候。
卢玉之前说过的话她还记在心里,于是推说自己暂时拿不出多少钱来。
但刘哥好像是真遇到了什么难处,不依不饶,也没说什么狠话,反倒是说着说着几乎露出了哀求的语气。
电话里不时传出他咳嗽擤鼻涕的声音,打火机的咔嚓声也是连绵不绝,只一小会儿的工夫似乎就点了好几支烟。
刘哥毕竟对自己有恩,自己再难,也没有朝人家发泄的道理。
李秀玲架不住他磨,到底还是答应给他想办法凑凑。
她日常手里钱也没多少,算算顶多千把块,其它的都存在银行里。
刘哥倒是不在乎,有钱拿就行,于是撂下电话飞快的赶了过来,从她那里拿走了一千元,然后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俩人见面话也没说上几句,刘哥看上去有些恍惚,人又瘦了一圈,眼袋虚浮。
李秀玲把他送出门,转身回屋哄睡了孩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所有的事情都败露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其实并不十分尴尬,反倒是有种解脱了的轻松,但也有种虚脱般的疲惫。
她曾经构想过,当周向红知道了自己的行径后,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只是没有想到,她背着自己,竟也走上了差不多的路。
家里是缺钱,但这几年自己在外面舍了身子去赚钱,也没让家里有多为难。
一直以来婆婆都以一个贤良温顺的形象存在着,就算如今看开了,也为了赚钱走上这条路,钱都用在了哪里?存起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可到时候她怎么和自己解释这笔钱的来源?如果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知道这些钱的存在,她是准备干什么?算了,想这些如今还有什么用,所有的对不起和迫不得已,和如今这个局面相比,都不重要了。
这个家踉踉跄跄的走到今天这步,到底是为什么……日常在心中树立起来的形象一旦崩塌,往往引起的就是一连串反应。
她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却又是气愤,又是不解。
一会儿沉浸在生活所迫的苦楚之中,一会儿怨恨周向红背着自己搞出的这些事情,勉强在凌晨的时候才躺下睡了会儿,梦里似乎发生了许多事,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只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疼。
送完孩子,她左思右想,还是把自己平时存钱的存折翻了出来,带着去了医院。
周向红看样子也没怎么休息,红着眼睛趴在病床边。
同病房的其他人看见她来,明显情中都有些不自然。
李秀玲不在乎,刚在走廊里已经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婊子怎么了,老娘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比起某些人前清高背后龌龊的人来说,干净多了。
周向红没吭声,李秀玲也没说话。
实在是不知该从哪说起。
她看了看大壮,扭头又去找了医生。
医生虽然没说什么严重的话,但较之昨天,语气中不容乐观的成分又添了许多。
大体上关于大壮的病情,是处于一种非常保守的态度。
危及生命还不至于,可他的脑组织连番受到影响,如今又增添了新的压迫经的部位,能够康复的希望十分渺茫。
当然,医生还是主张继续观察,一切只是按最坏的方面去推测。
李秀玲默默地听,努力的去理解丈夫很可能今后再也不会清醒,也许就一直像一株植物那样活下去了,没有喜怒哀乐,也动弹不得,甚至可能连思维也不会有。
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对于这个家而言,已经不仅仅是雪上加霜。
一切都像是在梦境里,一切又都无比清晰,李秀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病房,又感觉自己无比清醒,像是腊月天浇了一头冷水,牙关紧咬,身体止不住的打摆子,却偏偏于这剜肉刮骨的寒意中挺得起身,迈得开步,和周向红沉默的对视。
后者眼闪烁了几下,也就坦然了。
李秀玲听到的,周向红昨晚就知道了。
关于自己和儿媳背地里各自那些被王雅丽捅出来的事,关于儿子的状况,关于这个家,她也想了整整一晚。
她没什么想解释的,心里累得发慌,看样子儿媳也没打算解释什么,也没必要解释,该懂的她都懂。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的了解还是有的,有些话,心照不宣比说出来好。
俩人沉默的态度让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压抑了很多,旁人也都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只是安静的各自忙着。
良久,李秀玲垂下目光,从包里翻出存折,轻轻摁在床角,又往里推了推,把存折半截塞进大壮的枕头下面。
周向红嘴唇哆嗦着,眼慌乱且犹豫,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一个「你……」字,李秀玲却已经转过身向外走去,于是只好把后面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低低的叹了口气,转头给儿子掖了掖被角,继续看着药瓶下面那个透明小囊里滴落的液体发呆。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的了解还是有的,有些话,心照不宣比说出来好。
俩人沉默的态度让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压抑了很多,旁人也都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只是安静的各自忙着。
良久,李秀玲垂下目光,从包里翻出存折,轻轻摁在床角,又往里推了推,把存折半截塞进大壮的枕头下面。
周向红嘴唇哆嗦着,眼慌乱且犹豫,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一个「你……」字,李秀玲却已经转过身向外走去,于是只好把后面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低低的叹了口气,转头给儿子掖了掖被角,继续看着药瓶下面那个透明小囊里滴落的液体发呆。【发布地址: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