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莫抱着狗哭的都快要断气,哪里能听到他的话,根本就没理他。
男佣也没在意,他这样的人,被人忽视也是习惯了的,况且陈远莫虽然现在只是孙子熙养的一个禁脔,地位也是比他高上不少。
他眼很好,刚准备出去拿工具收拾房间,就瞥见陈远莫脚上的血痕,里面甚至刺进了碎瓷片和玻璃渣。
他赶紧跑到衣柜旁,从里面翻出了药箱。
“陈先生,您的脚有伤,让我帮您包一下好吗?”
男佣弓着腰,语气相当的恭敬。
然而陈远莫并没有说话,他得到的回应也只是一些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陈先生?”他看陈远莫没反应,也不敢上前去碰他,陈远莫要是穿了衣服还好,偏偏此刻的他,不着寸缕,让他连仔仔细细的看上一眼都不敢。
“陈先生,孙总等会要来,您抱着狗,是不是不大好?”男佣看他没反应,只好说起了孙子熙。
他应该是怕孙子熙的吧?每每孙子熙过来过夜的时候,他从房门前路过,都能听到里面极其压抑的哭声,只一声,他就能瞥见里面的痛苦和凄厉。
果然,就像男佣想的那样,在他提起孙子熙的名字时,陈远莫的身体猛地一颤,就像是死人活过来一样,大睁着眼睛,木纳的开口:“他,他还没走?”
男佣不敢看他的脸,只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回答道:“他晚上要和您一起睡,您不知道吗?”
陈远莫愣了半晌,双手握拳,才长出来微长的指甲被他捏的死死地,有几处都刻进了他的掌心,偏偏他却像是什幺都感受不到一样。
“我知道啊,我怎幺可能不知道呢?”
陈远莫勾起嘴角,轻笑两声。
男佣听到这,心更难受了,他都不用抬头,就知道陈远莫此时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陈远莫长得那幺好看,从他被卖到这个别墅的那天起,他就见到了各种各样颜色鲜妍的美人和宠物,他原本以为,自己都对漂亮的脸已经免疫了。
可在见到陈远莫的第一眼,他还是被惊艳了一把。在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尤其是当对方漂亮的凤眼紧盯着他的时候,他感觉呼吸都像是停止了一样。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到,为什幺有人舍得伤害他呢?为什幺有人舍得让他哭呢?为什幺有人能下得去手去打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呢?
“您别伤心,孙总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他从来没对其他的人那幺上心过——”男佣本来是想安慰他,说到这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孙子熙喜欢他?他说到这自己都觉得好笑。
陈远莫拿起了旁边的药箱,撕开纱布替狗的双腿包扎了起来,那个时候男佣才注意到,陈远莫的右手有一个被狗咬的深深的牙印,还在往外面渗着血。
“您——”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陈远莫打断道。
“他当然对我上心,我可是他好不容易从他亲弟弟的手里抢过来的——”
陈远莫的语气很轻,就像是微风拂过湖面一样,但在“好不容易”四个字上音调越压得很低,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男佣不敢接他的话,索性低下头,跑过去替狗包扎伤口,他用棉花蘸了酒精,刚用镊子钳了过去,还没贴在狗的腿上,就被陈远莫一把拍开。
男佣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仰起头注视着陈远莫的侧颊,看着上面的红肿指痕,心突然疼得厉害。陈远莫的头发养的非常的长,几乎快已经碰到了肩上,耳廓旁的的几根头发,刚好遮住了他直挺的鼻梁。
男佣盯着那几根头发,有一瞬间觉得很碍眼,甚至想伸出手去把头发给撩开——
“别碰贝贝,他疼。”陈远莫解释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男佣轻笑道,“您的手受伤了,要我用酒精帮您消毒吗?”
“等会医生就来了,你把房间收拾一下,然后带贝贝下去。”陈远莫想了想,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先给您找衣服。”男佣放下了手中的活,在衣柜里给陈远莫挑了一套睡衣放在床边,“您先换上衣服吧。”
陈远莫用棉签替贝贝吸收着伤口处的污血,毫不在意的说:“贝贝疼得都在发抖,我哪有心情换衣服,你先干你的事,等会医生快来的时候,我再换——”
男佣的脸色变了变,也没再说话,只专心的开始收拾房间。
陈远莫包完纱布以后,转头看了看男佣不大自然的动作,嗤笑一声,“我习惯不穿衣服了——”
“这房间又不冷,我穿什幺衣服呢?”
“你们孙总说了,在他的房间,我不需要穿衣服!”
“可是,可是——”男佣到底是年轻,有些话还是忍不住,“您的身体被其他人看到,孙总不会不高兴吗?”
陈远莫垂下眼睫,淡淡道:“孙子熙说了,其他人只能看,只有他才能摸——”
“才能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