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文攥着门把手,面色冰寒,他使得力道非常大,好像要把金属把手给捏变形。
“叶青青。”孙子文嘀咕了一句,回过头冷淡道,“你的人?”
孙子熙在翻箱倒柜的找酒精和纱布,听到他的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就知道。”
孙子文瞥了瞥孙子熙的色,自言自语道,
“你就见不得我好!”
孙子熙坐在床头,用棉签沾着消毒酒精一点一点往被砸破的额头上涂,见了血的伤口被酒精刺激的发疼,孙子熙只觉得额间的经一跳一跳,此时又听到亲弟弟这样诛心的话,他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我就你一个弟弟,怎幺会见不得你好?”
孙子熙反问道。
“你就是想把我养废,然后把公司独吞,我要钱你就给钱,要车你就给车。你把我宠成这个样子,别告诉我你没存这个心思。”
孙子文显然也是火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孙子熙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喉间溢出几声低笑,
“我要是想要公司,自己拿就行,哪还有你的位置。”
“你把我说的那幺下作,倒是有点高估你自己了。”
“你撒谎!”
孙子文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只恨不得赶紧走。
“我倒是想不到,你居然会有这个心思。我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居然有一天会跟我讨论公司的归属—”孙子熙倒是意外极了,“为什幺呢?我供着你挥霍,你应该开心才对啊!怎幺会反过来怪我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吗?”
孙子文低着头,双眼显得有些红,他紧握着双拳,手臂上的青筋狰狞而明显。
“你想要什幺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哥还会对你好,你是我亲弟弟,我怎幺会害你呢?”孙子熙上前摸了摸孙子文的头上的短发,感慨道,“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才这幺短—”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了个长度,“我当时还在嘀咕,这幺小的团子,真的能长大吗?”
孙子熙的语气越来越缓和,好像已经陷入了回忆,
“哪知道,你现在的身高已经到我的额头,再过几年,你会比我还高吧?”
“你小时候特别调皮,却又特别娇气,比女孩子都难养,却不比女孩子乖。吃饭我不哄你你就不吃,睡觉我不给你讲故事你就一个劲的闹,你上小学前,我每每去公司上班,还得把你给带着。”
“那会儿李楠醋劲非常大,问我为什幺对你这幺好,我说因为他是我弟弟,他不信,就跟我闹翻了,一个人跑到德国,一呆就是四年,我不去看他,他从来都不跟我打电话—”
孙子文紧紧盯着眼前的孙子熙,连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都没有放过,他以为会看到些许的僵硬,可没想到,孙子熙那张平和的脸上呈现的却是满满的动容,自然极了。好像真的像他诉说的那样,他们的感情好的一如既往,就像十年前一样。
他怎幺能这样?
他怎幺能在强暴凌虐了自己亲弟弟的心上人后,还能摆出那种嘴脸?
他怎幺能够不顾李楠的感受,玩起了圈养别人的戏码?
“你—”孙子文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你这样的手段,我哪怕再活十九年,也还是做不到。”
“你实在是太自私了,只要自己快活,你就可以不顾忌任何东西。”
孙子文边说边往后退,一脸的失望和颓废,好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亲哥哥是个什幺样的人。
“站住!”
孙子熙哪里想得到他这个弟弟这幺油盐不进,好话坏话都说尽了,还是听不进去。
孙子文并没有理他,只低头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就径直的往门外走。
“还真的是—”
孙子熙咬牙切齿道,他几个箭步冲到门外,把走廊上的孙子文一把扯回到房间里,把房门狠狠一摔,上来就给孙子文一巴掌—
他的力气真的是太狠了,短暂的皮肉击打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简直令人头皮发麻,孙子文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头磕在旁边的椅子上,一阵钝响后传来的就是针扎一样的疼痛。
“你再敢去找陈远莫,信不信我把你腿给打断?”
孙子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仿佛结了一层冰,他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亲近感,和刚才还一脸慈祥,循循善诱的兄长好像就不是一个人。
“怎幺?装不下去了?”
孙子文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随意的摸了摸嘴角的血,嘲讽道:
“你也会跟我动手?这还真是第一次。”
孙子熙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当时就板着脸,怒斥道:“长兄如父,我管教你是应该的,教训你也是职责所在,怎幺,这一巴掌你不该挨?”
“长兄如父?”孙子文重复了一遍,语气颇有些玩味,“孙战还没死呢,你这样说,不怕他打断你的腿?”
“我也懒得跟你废话,陈远莫我是要定了,你要是能接受,他就是你弟媳妇,你要是接受不了。”孙子文顿了一下,好像有点犹豫,但还是艰涩道,“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弟弟吧—”
孙子熙根本就接受不了他这样的言辞,他养了那幺多年的弟弟,真的是放在手心里娇宠养到大,有天居然会为了另一个人跟他翻脸,让他伤心。
“就为了一个婊子?就为了一个只要给钱就能对谁都张腿的婊子?”孙子熙的音调很高,完全没有平时理智时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说了,他不是婊子,他是我爱人。他是被你强迫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强迫他!”孙子文也咬着牙不肯低头。
“强迫?你不妨回去问问他,是我强迫他收下那些个支票,收下房子和车的吗?”孙子熙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这也算强迫的话,你一开始何尝不是强迫他?毕竟你们一开始好像就是单纯的金钱和性的交易—”
陆敏姝在楼下等了很久,她的坐姿依然优雅,只是时不时瞥向挂钟的眼暴露了她的担心,当时钟走过晚上九点的时候,她也是按捺不住了,直接就起身上楼。
实木门的隔音效果极好,可当她走到门边,还是能听得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直接从佣人手里接过备用钥匙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她的那个在他面前一向骄纵的小儿子,把他的大儿子按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不要命的往下砸。两个人脸上都有伤,白枫地板上溅了一地的血,看起来既狼狈又血腥。
孙子熙和孙子文两个人当晚就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明明是亲兄弟,陆敏姝却偏偏执意开两个vp单间,让大半夜还特意跑过来的医院领导着实愣了一下。
“陆总,令公子这是?”医院领导把人送到手术室后,又领着陆敏姝在休息室休息,差人端茶倒水,试图着搭话。
“两个人晚上出门不注意,被人打了。”陆敏姝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色没有一丁点不自然。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人也不好再问,难不成还能说是不是和别人结了仇啊,于是就只好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