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伸出的舌尖舔了一下,只是即刻消失了,兰庭晞迅速退后,脸上有些红:“你嘴上沾了东西。”
我微微眯眼,手指转了方向,捏住对方下巴,让他凑近了:“只有嘴上沾了吗,”嘴角有些引诱地翘起来,“那昨晚上你弄的呢?”
我喜欢和兰庭晞做爱的感觉,那种好像难以克制的激烈与热情,却又有种十分小心爱护似的温柔,两者融合得微妙而协调,让人甚至有些着迷。
无论是谁,都还是希望自己是被爱的。
当然我也明白,兰庭晞大概是初出茅庐,性格又天真,第一次难免会认真,甚或冒出发傻的念头,当然听听也就算了,谁还当得了真啊。
曾经还有人奉献出十八年的压岁钱,说要带我逃跑,和我私奔呢,最后结果都知道了。
当然不能怪那个人,甚至我还有点可怜他,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血霉,被我招惹上。林与鹤有多变态,我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人,不知道被林与鹤收拾成什幺样,流放到哪里去了。
不知为什幺近来总是梦到一些从前的事情,常常半夜醒过来,心悸喘气,浑身冷汗,之后也别想再睡着。
睡眠不足就容易脾气不好,本来我的脾气已经很不好,现在更是坏出了一种新境界。
作为唯一的炮火承受者,兰庭晞受到的对待简直惨无人道。
半夜四点钟,我把人从床上踹到床下,很大的一声,伴随着呻吟,不知道有没有磕着脑袋。
兰庭晞捂着脑袋站起来,我没注意他脸上是愤怒还是什幺,只是手指指着门的方向,声音是被扼住喉咙一般的尖锐和沙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出去,马上。”
我坐在床上,还在喘气,满额头的汗,浑身在发抖,我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好像看到林与鹤就在窗帘后面,或者从衣柜的缝里,盯着我。
他不会放过我,他说他不可能放过我。
就算他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林与鹤从来都不想要我好过,生前如此,死后也要折磨我。
无论生死,他都要囚禁着我。
我听到牙齿在打颤的声音,但我没有反应过来是我自己发出的,直到被抱住了,兰庭晞的声音穿过重重雾障,穿破我的耳朵:“不要怕,不要怕,只是噩梦而已,不怕,我在这呢,不怕不怕,乖,不怕……”
可笑,自己都是个小孩儿,还妄想来安慰我。
我不领情,用尽全力地撕咬扭打着他,口腔里尝到血腥的味道,听到兰庭晞闷闷的哼声,但是箍住我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反而越收越紧,细碎的吻从眼睑落到嘴唇,满是那毫无意义的:“不怕,不怕,我在这……”的重复。
最后我平静下来,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安慰奏效,只是歇斯底里是相当耗费精力的,我耗干了力气,仍旧不能摆脱,只好筋疲力尽地睡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