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鲜血从那刀身划过,不一会,便染红了刀身。
艳枭将弯刀拿到眼前,伸出舌头
在刀面上舔舐着一口鲜血。眯着眼道:“嗯很好闻。”
手起刀落!
“噗!”一道血花飙出,左群的左臂飞起又落地,溅得一地鲜血。
“啊!”左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呃”他死命咬着牙齿,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艳枭封住他左臂伤口穴道,止住流血。将暗红色的皮靴踩在断臂上,问:“说不说?”
左群低垂着头,无力地道:“不不知道。”
艳枭见他还是嘴硬,不禁冷哼一声,改硬为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包庇同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在受苦,别人却在逍遥快活。”
“你若是招了,投诚我们。不仅报你性命无忧,还能助你升官发财。”
见他不搭话,艳枭又道:“听说你老来得子,现在又一双儿女,都不过十岁。难道你不想和他们团聚吗?”
“你你咳咳咳!”
左群沉默了,他的内心终于被触动。是啊,他还有妻儿老小。纵使自己不怕刀剑加身,烈火焚身。可是他们呢?自己能为了心中的忠义而使得他们遭此苦难吗?
他越挣扎就越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来自与身体,更是心灵的自问。进来的时候,他便看见了那些囚犯的惨状。他心有赴死的意志,可现在,一想到妻儿母亲的音容笑貌,他就产生了一股股深深的不舍和不忍。
“悔不听兄长之言啊!若当初早日脱身,离开这朝堂是非地。又怎会有今日?自己一片愚忠寄托于陛下反省,可是他早已被妖后迷惑了心智啊!”
要不,就说出来吧。
艳枭见他表情似有松动,便又道:“想想,是要家人活,还是死。你的每一句都可能成为挽回你家人性命的福音,也可能成为射向你家人的利箭。明白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朝廷如此黑暗!
我左群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
太一啊!您睁开眼吧!
左群的眼角滑落出几滴浑浊的泪,混在他脸上的污血中,显得凄凉无比。
“我”他嗫嚅着。
“对,说出来就行了。”艳枭道。
说出来了,那些道宗义士怎么办?兄长又怎么办?为自己一家安慰,陷他人与火海吗?
他做不到啊!
“自己明知成功几率不大,还要弹劾王腾是为什么?不正是为了这天地间的正义吗?难道要学那卢义吗?使千千万万人变得像牢里的那些人一样吗?”
道宗人士与兄长的计划,也是和自己一样,为了天下人的安危啊,是为了更多家庭的美满啊!
他想起了慈贞夫人的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是啊。舍去自己一家,换的更多人的美满,不正是圣人之道吗?
“哈哈哈哈”左群想通了这些,竟然开始笑了起来。
从低沉到放肆,让艳枭的脸逐渐冰封。
他轻蔑地望着对方,淡淡地道:“杀了我”
“咯咯咯咯”艳枭发出阵阵怪异的冷笑,刺耳无比。
她手中弯刀又是一扬,只听噗地一声,一道血花飞起,左群的右臂也落地了。
“呃”他咬紧牙关,使自己不再发出痛呼声,他不想让眼前这个刽子手看见自己的嚎叫。
艳枭眼中闪过几丝玩味,这样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见了。更多的,早已躺在了京郊外的乱葬岗里。
她杀人无数,好人,坏人,忠臣,奸臣,道宗的,佛宗的,男人,女人,老人,婴儿。甚至自己的父母姐妹,她都杀过,她不在乎多一个。就像是行走荒野中,随意折断了其中的一颗野草而已。
她再次封住左群右臂伤口的穴道,止血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让他更近距离, 更长久的体验死亡之前的痛苦。
这对犯人来说是一种痛苦,可是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快乐。
她的眼中逐渐弥漫起薄薄的血雾,变得森严冷厉。
她道:“你似乎对道宗和你兄长信心很足?”
左群凭着意志抬起头,可是他的眼睛已经因为剧痛睁不开了。他呢喃道:“天命昭昭天在道宗”
“好。”艳枭
寒獍走到她的旁边,笑道:“这家伙油盐不进,水火不侵!要不,换个方式?”
他也是嗜杀如命的人。
艳枭道:“有些日子没做瓮酒了。他心肝有正义,泡酒最合适了。”
“哈哈哈!让我来!”寒獍拿起桌上一根铁搓板道。
他笑嘻嘻地道:“让我刷干净他的皮肉,看看他的风骨到底如何坚硬!”他本就丑陋,加上肤黑,如此表情言语,就像是地狱恶鬼一般。
艳枭淡漠地道:“还是用我的吧!”
说着,略一低腰,撅起屁股。那手里的弯刀对左群的双腿切割如舞,“唰唰唰!”一阵血肉翻飞。
几个呼吸过后,她停止了动作。
而再一看左群的双腿时,那里已经只剩下一副干净的大腿骨架了!连一滴血肉都没有留下。而地面上则覆盖着一堆烂泥般的血肉,犹如修罗炼狱的一角。
寒獍脸上露出兴奋的微笑,赞道:“枭统领,你的刀工果然厉害!”
“呃”左群的头终于垂落下去,他已经失去了知觉,灵魂已经脱缰。
当他闭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升空,一切都离自己远去了。
寒獍见状,立时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塞入他的嘴里。道:“可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了。”
艳枭道:“等会挖其双目,斩其舌,断其耳鼻,置于瓮中,放入酒水,至死方休。”
“嗯。”寒獍又问:“那他家里那边是不是得马上安排?”
“黑巫教和公公那边早有准备,无论是道宗的观星台,还是道宗的雪明宫,都有去无回。”艳枭舔舐了刀刃,眼中露出快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