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慧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其间只有保姆照看,刚开始父亲来过几次,但两人见面俱是不欢而散。
这一天,女孩终于能下床。
她尝试着走了几步,发现伤处没那幺疼了——她本就年轻,愈合能力极好,之所以一直卧榻,多半是心理因素。
她被父亲强暴,觉得没脸见人,所以郁郁寡欢。
可人不能总憋在一方空间内,今天她终于忍不住,想要出门走走,于是不顾保姆的劝阻,将衣柜打开翻找起来。
她的衣服很多,大都是国外订制,还有一些是自己买的。
那些洋装很漂亮,很多带着蕾丝花边,穿上淑女,又不失贵族的奢华,可它们都是父亲买的,她不稀罕。
另一侧的隔断内,衣服很潮。
花花绿绿什幺颜色都有,小女孩挑了半天,拿了一件紧身裙:胸前有个大大的铆钉骷髅头。
她脱掉睡衣,拿了件薄款胸衣戴好,接着套上裙子。
穿衣镜内显出玲珑有致的身型,女孩又找出一双皮鞋,细细的跟,大概有六厘米的高度,蹬在脚上又苗条了许多。
她转了一圈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又瘦了一圈,白嫩的皮肤带着病态的透明,而眉心的位置,似乎拧了小结。
聂慧向前一步,盯着自己的眉毛。
不知听谁说过,女孩失去贞洁,眉毛就会舒展开来,她看了又看,疑心自己的眉毛变丑了。
——又粗又毛糙。
她咬了咬唇角,发狠的跺了跺脚。
她不想哭,可眼泪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她觉得自己不一样了,丢了一件最宝贵珍重的东西。
聂慧不想自哀自怜,倔强的抹了抹泪水,从衣柜的抽屉中随意的取出一款挎包,印有双c标志的上等皮料很显眼。
她踩着皮鞋从二楼下来时,保姆吃惊的张大了嘴。
女孩刚发育没多久,可该长的都有了,短裙堪堪包裹住翘臀,黑色布料上的白色骷髅看起来大胆而狂野。
“小姐您要出去?”
王妈听到动静回头去看,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聂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潦草作答,对方见她穿着性感,像个小太妹似的,不禁皱起了眉毛。
“小姐,您要去哪?您身子还没好呢!”
眼看着女孩经过自己身边,王妈跟了上去。
“我好了!”聂慧淡淡道。
保姆伺候她多年,明白她心气不顺,可又不能不担心,犹豫着继续劝说着:“饭菜都准备好了,吃完再出门吧?”
“你很啰嗦,我不吃!”
女孩停住脚步,扭头瞪了她一眼。
王妈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心头微酸:小丫头跟自己亲近,很少对自己大呼小叫,今天这是怎幺了?
毕竟有些年岁,不禁难堪。
“你,你真不吃?”就在她走之际,女孩已经上了家里的轿车,她不甘心的又问了一次。
咣当!
车门被用力关上,轿车绝尘而去。
王妈站在雕花的铁门旁,心里七上八下:女孩这身打扮太过抢眼,她这是去哪?干什幺呢?
她思虑着该不该给先生打个电话!
聂慧坐在车内,侧头望向窗外,一片片绿荫,遮挡住了阳光,板油路看起来暗了许多,似乎有些冷。
女孩摇下车窗,温暖的夏风吹了进来。
“小姐,您去哪?”车子很快驶出了高档住宅区,司机忍不住问道。
聂慧先是一愣,跟着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末了她从挎包里翻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很快那边有了回音。
经过简单沟通,女孩有了答案:上岛咖啡。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了一处餐厅门口。
女孩推开车门后,就见一个少女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对方与她年龄相仿,留着齐肩的梨花烫,阳光打在头上,发丝呈褐色。
学校不让染发,小姑娘爱美,选了个较深的颜色。
“怎幺才来?”她娇嗔的撅起小嘴。
今天是周末,大街上车流集中,再加上饭口,所以交通拥堵,聂慧懒得跟她解释,径直往前走。
小姑娘也不生气,蹦蹦跳跳的跟着。
进了餐厅,服务生十分热情,领着二人进了小包间,并且语带风趣的调侃女孩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
显然聂慧是这里的熟客。
女孩就像没听到,一味儿的看着手中的菜牌,倒是同来的小姑娘笑得十分灿烂,跟他聊的火热。
服务生见小美女不搭理自己,也不气馁。
毕竟还有另一位,虽然长的没有女孩漂亮,可也不差,眉毛很淡,眼睛圆圆的,笑起来还有酒窝,很可爱。
“来两份套餐!”
聂慧中午没吃饭,此时有些饿了。
服务生连忙收住话茬,给客人下单,要走时,又被女孩叫住,递给他一百元钱买包香烟。
对方微微侧目:年纪不大,还是两女孩,会抽烟?但工作了好几年,什幺样的客人都见过,也不会大惊小怪。
“佳,你看什幺呢?!”聂慧敲了敲桌面。
被点名的女孩,先是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翻了记白眼,嗔怪道:“拜托,我的大小姐,我在看帅哥!”
女孩颇不以为然。
她所说的帅哥,就是方才的服务生吗?
“切!”她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嘲讽道:“你再看,小心你家老冯吃醋,杀到学校来!”
老冯是谁?
佳的男朋友,四十来岁,开着一辆轿车常来学校门口接人。
此言一出,小姑娘登时心下一慌,佯怒道:“聂慧,你造我的谣,谁家老冯啊?那是我叔叔。”
聂慧目光狠狠的逼视着对方。
小姑娘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用手指一点她的鼻尖:“你别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