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放大,绫杳有些惊异地瞧着面前叁像同塑的像,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鼻尖萦绕的,略有些熟悉的木香,更令小姑娘有些啧啧惊叹。
饶使在中原更甚于帝都,用十人合抱的红木一体所雕的像也是奢侈至极。
线条柔顺,衣褶逼真,就连那腰间环佩的流苏都一根根细刻得极为仔细,头上的牌匾虽历久老化,斑驳的贴金却难掩当时的辉煌,更不提那姿态相异、仪容各表的开面——
右边是‘道崇清妙’,正中是‘派衍天方’,左侧...
绫杳仰着头,不禁扶着那老旧的座台默念着每个像高悬的匾额步步圜转,却在下一刻仿若哽止般戛然停住了脚步。
左侧…左侧是‘光昭日月’。
杏眸抬头上望,暗淡的光影却只映照出那空荡荡的、被人生生凿毁的头部。
道崇清妙、派衍天方、光昭日月...还有那叁座一体的像…..
呼之欲出的答案连同身后之人传来的动静一并而出,回眸间,男人一脚将那不知何时被摘下弃置在阴暗拐角的殿前匾额踹倒在脚下,一阵巨响伴着沉灰飞舞,绫杳却只是愣愣地,望着脚边仰倒的牌匾确乎忘记了呼吸,光火照亮处,破旧斑驳的匾额面上深深爬上一道难看的古旧裂痕,径直横穿过凿刻的字面,潦草而又残忍地割裂出一道深深的疤痕。
就像是个被人弃置的遗落坛,可饶使薄金尽落,繁华皆去,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躯却还是高高地、傲然地,耸立在那里。
她愣愣下意识蹲下身来,几不可见轻颤的手却仿似难以触碰往日的沉灰,眸光倒映,微弱的光影却只是沉默着,无声地在深沉瞳孔中镌刻出‘叁清殿’叁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