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连着叁天焦心焦虑的后果,便是上课走、考试无力、做题睡着,她还未曾因着睡眠不足犯出什么病来,光这两日挨的板子便活生生将一对纤纤玉手给打肿了。
…况且这还是在某个男人刻意手下留情的情况下。
日复一日地恶性循环。
因而今日上午还未等小姑娘在课堂上走,半晌憋不出一个下午跑路的借口却在不知不觉间呼噜打得飞起的情况下,便觉突如而来的杀气缓缓而至,绫杳困得几乎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抬头便见着自家老师已然黑透的俊脸,脑海中警铃大响间,方欲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孰却见着面前的男人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气,莫由来地给她放了半天的‘病假’。
所以人的骨头大概都是贱的。
绫杳愣愣地躺在床上干瞪着眼对着天花板看了一下午,被刻意允许休息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明明又困又累,乱得像锅粥的脑海却好似一刻不停地搅拌,将那仅存的睡意都给蒸撒了个干净。
或许她本可以不去,被过度的旺盛好心驱使之下绫杳不是不曾知晓,这本就是对方留下的一个饵,设下的一场局,如今敌暗我明,无论如何她都会处于一个较为不利的态势…
深吸一气,黄昏之后的最后一缕天光在杏眸之中倒映出一棵枯死的巨柳,几只惊鸦鹊起,寂寥的天色满溢日光烘晒岩石后留下的馨香,点点月色初起,跳跃着光影的火堆在那一片苍寂之中显得格外鲜活耀眼,倒映出一方吊儿郎当蜷坐在树下的人影来——
可绫杳还是来了,纵使是在与玄桓不告而别的偷跑情境下。
隐隐的第六感作祟,或许她今日的确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些收获也不定。
火光映照着一黑一棕的异瞳,火堆之上架着的兔排不时转动,洋溢的肉香从随着夜风散布在每一寸尚带余温的空气之中,漫漫倾吞一切的黑暗中,唯有那一处圜转的光亮开辟了一方暖色。
或许小姑娘曾无数次幻想过两人再度见面会是何等情境,以着她的性格就算打不过也估计会跟某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老色狼再度打上一架也无所谓,可她未曾预料到面前的人影却像是专注于手头的活般头也不抬,随后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香料,火光蒸腾,滋滋爆裂的油脂中满带着异香的兔肉霎那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
“吃了么?”
比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更为吸引人的,似乎是对方手上某串烤得恰到好处的兔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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