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下意识擡手攀住了木桶边沿,试图将手臂向回拉,轻轻抽着气,“陛下……”
隋戬没松手,恨不得将她的胳膊掐断似的,看样子是还想说她“想死”。但方眠虽然半只脚在鬼门关里踩着,偏偏从没想过死,总觉得活着一日都大有可爲。她洗澡时喜欢憋着的毛病,隋戬也是知道的。
她端详了一阵,总算在隋戬略微发红的眼底找到了蛛丝马迹。隋戬早年在军中历练,酒量不浅,几坛入腹也七情不上脸,照例谈笑风生——只是背转过公事上的人,这位私下的酒品委实有些怪。
方眠大着胆子问:“陛下,你喝了多少?我没有想死……你忘了。”
隋戬低头瞪着她,半晌才想起来似的,“我没忘。”却仍没松手。
胳膊上那只手越箍越紧,隋戬喝了酒时是当真不会讲理的。方眠不知道该怎麽办,只好掰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隋戬一动不动,看着泡在水汽氛蕴里面红耳赤的小美人,情像是看古画似的,气定闲又飞天外,手底下的气力却渐渐像是要弯弓射雕一般。方眠急了,索性一口咬了下去。
少女的唇齿碰到他的手腕,嘴唇软,牙齿尖,全带着如梦似幻的不真实之感。隋戬任她咬了许久,倏地抽回了手,转而穿过她肋下,将人拦腰抱了出来,话音竟然出离温柔,“别在水里。”
她被隋戬往肩上一扛,天旋地转之间,方眠一声惊叫出口,又怕人听见,急忙捂住嘴,生怕醉酒的人一松手把她扔出去,叫苦不叠地慌乱扯住了他後腰的腰带,小声道:“陛下、陛下要去哪?把我放下呀……我、我还没穿衣裳呢……”
隋戬在她光溜溜湿漉漉的小屁股上狠狠一拍,示意她闭嘴。方眠只好噤声,被隋戬扯下披风劈头盖脸一裹,继续扛在肩上向寝宫走去。
方眠在心里哀叹一声,心知他酒後胡搅蛮缠得很,今夜必然不能善了,却仍有些不甘,“陛下不是去山中了麽?”
隋戬不知今日又处置了什麽糟心事,像是心情极差,哪怕喝了酒也未消气,冷冷哼了一声,将她一股脑丢到软榻上,没等方眠从披风里挣脱出来,已倾身压下去,竟在她额上一吻。
酒气扑下来,方眠手足都被困着,本就动弹不得,被酒气熏得也有几分醺然,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味道好重……”
隋戬仿似未闻,在少女蒙着水泽的面孔上一路吻了下去。从鼻梁到鼻尖,又咬了咬人中,最後咬开她的唇瓣,舌尖灵巧地长驱直入,拨开香软的牙关,在气味芬芳的口腔中翻搅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