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的‘杜明越’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现在终于开始懂了。
柳心睁着眼睛,看到自己的丈夫慢慢转过身,再慢慢走到自己身前。她看到他扬起手,接着那手就落到自己的脸上。
“啪!——”
掌声清脆可闻,甚至比刚刚柳心打甘崇的还要响。
柳心懵了,怔在原地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又暗下来,门被重重地摔上。房间里静悄悄地,只剩阳台上的流水哗哗声。柳心没有听到杜明越临走前的那句“把衣服穿好,我回来再找你算账”,也没有听到‘杜明越’抱着自己回到床上对着自己苦苦哀求让自己赶快离开。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心像是蓦地碎了一块,细细密密的疼沿着锋利的棱角钻进来。
天地间一片寂静。
杜明越拎着满脸青肿的甘崇来到空无一人的晾衣房。这里一般没有人来,飘扬的床单在夜空下飞扬跋扈。
甘崇以为他要问柳心出轨的事,没想到杜明越开口就是: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那语气并不如何重,但就像狮子宣誓主权,平静海面下隐藏着波涛汹涌。
“我还以为杜总监会问问自己老婆的事儿呢——也难怪,总监夫人风华正茂,多几个情人也是……”
“嘭!”
一个拳头直接把甘崇干翻在地。甘崇像个布偶娃娃一样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骨头硌得生疼。
杜明越面无表情,蹲下来揪住甘崇的衣领:
“说,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甘崇嘴角裂开一道口子,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他肿着脸笑着看向杜明越的眼睛:“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上她咯!——腰那么细,奶子那么大,是个男人都想上她!——你还不知道吧,不管是你们公司还是彭氏,暗中觊觎柳心的人可……”
“嘭!——”
这一拳直接把甘崇的鼻子揍歪了,鼻血歪歪扭扭地滴下来,像个可笑的小丑。
“我问你,那天晚上,柳心到底在不在凉亭。”
“怎么?你没找到?”
甘崇擦干嘴角的血,眼嘲讽又狠毒:“那个婊子做完就跑了?跑的还真够快啊!都被肏成那个模样了,还能走得动道儿,我甘某人也真是佩服佩……”
“嘭!”的一声,又是一拳。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甘崇哈哈大笑:“杜总监呀杜总监,我还以为你是个多聪明的人,结果被戴了绿帽都不知道!——”
“你家那个婊子不知廉耻,在外面都忍不住发情,骚的那个逼样子我都忍不住要硬!……”他似是知道今天逃不过这一劫,越发疯癫语无伦次起来。
杜明越眼睛发红,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掐着甘崇的脖子疯狂地往他身上砸拳头。
“那个骚货肏起来真够舒服的!骚逼又紧又嫩,叫床的声音也好听——不愧是总监夫人呀,小穴干得都能喷水——哦,还有腰间那颗痣,那可真是!——啧啧……”
没等他“啧”完,甘崇的头一偏,牙被打飞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甘崇也不太记得,只知道后来世界变成了红色,人世间的声音都离他很远。远处飞扬的白床单像是染了血,深邃夜空下烧成艳艳的火海。
不知何时,杜明越早已离开。甘崇仰面躺在水泥地上,眼前是浩如烟海的星空。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片星空。
星空下,还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
“四哥哥!——四哥哥!——”
女孩稚嫩的声音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垂下来的,深沉的夜幕……
世间种种,皆在一念之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