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再醒来时,看着陌生的宫室,有过一瞬间的愣怔。等到坐起来,看见薄被下的自己浑身赤裸时,昨夜的那些记忆才悉数回笼。
温宁的脸一红,身子却是冷的,她说不清心底的感受,抓了旁边的小衣就套上,甚至等不得宫女来伺候。
但宫女还是来了,一个个皆是低着头,伺候她更衣,端来洗漱用的热水,脸色平静得只当没看见她身上的那些痕迹。
“太子殿下呢?”这一出声,温宁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有多沙哑。
回答她的却是李公公:“殿下在太极殿,由九王爷领着和朝臣商议先皇的后事以及登基大典。”
温宁抿了口清水润嗓子,随即才拧眉看向李公公:“你在这儿,谁伺候在殿下身边?”
“回公主,九王爷他另外安排了常公公去伺候殿下。往后老奴就留在公主身边儿。”
温宁当然看得出温旭尧这打的是什么主意,偏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她捏折着手里的木梳,冷声问道:“王爷他的那些兵马还留在皇宫里么?”
“除了纪骁将军带领的那一队保护殿下的甲卫,其余都撤出城外了。”
温宁折不断手里的木梳,便啪得拍在了案上,这说得好听是保护温瑞,却分明是换了种方式将温瑞拿在自己手中。击退了英武侯这只豺狼,却又来了个更麻烦的温旭尧,让她如何是好?
“王爷和殿下他们还没有议完么?”
李公公摇头:“还有对英武侯的处置,昨夜车骑将军救驾不利,也被降了军职的,现如今该是左将军了。”
“可有换上王爷的人顶上?”
“这倒没有。说也怪,是车骑将军自请降职的,说是因为身子在之前的战事里受了损,还没完全恢复,怕以后误了殿下的大事,才自请降职。”
温宁不知道这事的真假,本能地便怀疑起来,只当这车骑将军和温旭尧是一伙的。
李公公瞧着便多解释了几句:“江将军受伤是真的,公主可以参见陛下的书信。也正是因为江将军之前战事受伤,陛下才重赏了承献侯满门。老奴觉得,陛下以往还是信任江将军的,这会儿兴许是暂避锋芒以保全自身。退了两步,总比彻底拔了的好,还不会让王爷怀疑。”
“当然,这些都得让公主自己来判断,老奴僭越多嘴了。”李公公说着便要自打嘴巴,被温宁拦了下来。
李公公在建元帝身边伺候多年,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去上书房。”她如今该做的,是尽快梳理好朝臣,以期知道谁该信任,谁该防备。
“公主不先用膳么?”
温宁摇头,待宫女梳好发髻便起身。只是步子一大,两腿间的疼痛便被扯了出来,疼得她脸色一白。
李公公眼也跟着跳了跳,压低了嗓音道:“公主可有服过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