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羽童很快醒来,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倒也不慌。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没有心情在陌生人面前哭诉烦恼,非常自制。她要下车,欧去蓬的声音留住她。
「你想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我想回家。」羽童喃喃道:「回我父亲的家。」忽而想起自己才从父亲家出来,拿什麽理由跑回去?「不,我不能让爸爸知道……不行,爸爸会宰了希珑……」她用手蒙住脸,茫然无所适从。
她一点也不在乎他是谁,这使欧去蓬有一种妙的感觉。
「如果只有一晚,我想我表姊很乐意帮你。」
「什麽?」
「你不是没地方去吗?我表姊夫两年前去世,表姊就一个人守着一间屋子,你过去住一晚,她是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又不认识你们。」
「那你说怎麽办呢?」欧去蓬嘴角一扯,讥讽道:「你放心,虽然我喜欢女人,但在我表姊监视之下,我会乖乖的回家,你安全得很。」
「你误会了。」羽童但觉身心俱疲,揉着额头。「一个自命风流的人,应该不会做得像趁人之危的色鬼。」
欧去蓬豁然大笑。「这是我听过最妙的一段话了。」
他将羽童送到郑温温住处,因事先用行动电话知会过,郑温温很客气的接待她,并不着痕迹的将欧去蓬驱至门口。
「表姊,我把她交给你了。不必下逐客令,我自己会走。」
「算你识相。」郑温温笑着提醒他开车小心。
欧去蓬回头见羽童自顾坐在客厅发呆,根本不向玄关处瞧一眼,便对表姊要求:
「别问她发生了什麽事,也别怀疑她跟我有什麽关系。」
「我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回去吧!」
郑温温倒真什麽也没问,羽童安心的待了一夜。一大早天刚亮,她留了张感谢字条在房里,自己搭公车回家了。
羽童觉得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毛毛躁躁的想质问希珑。她不动声色的守在家里,彻底的大扫除了一番;她要消除谷琇晶留在她家的气味和阴影,尤其是卧室的每一样东西,凡是能洗的她全洗了。
望着自己一双浸泡肥皂太久後显得乾涩的手,自虐般的不肯戴手套保护,而它们似也在反讽她处境的可笑。
卫希珑将自己关在小书房看医学杂志,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反常。
次日羽童照样目送他去上班,她则出门去找徽信社调查他下班後的行动和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