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江日东却吓得跳离三尺远。“表哥,冤有头债有主,害你被一桩无聊婚约绑住的人不是我,企图‘鱼目混珠’继续绑住你的人也不是我,你要找人算帐千万要找对人……”
从小江日东便晓得一件事:天可欺,表哥不可欺!因为天塌下来也有比他高的人顶着,若是得罪表哥姜兆同,那可不是皮皮的“死给他看”便可以混过去,他会让你比死更难过。
这并非指姜兆同是一个冷血无情、蛮横不讲理的人,而是他太讲理,太冷静了,对於任何“无理”的事情或情绪化的反应厌恶到底,完全不予理会,照着他既订的目标一步一步进行,即使你跪下来求他,他只会觉得你莫名其妙,因为他不懂、不了解一个人怎麽可以这样不理性。
站在姜兆同的立场而言,祖父在他出国留学前为他订下未婚妻孙友云,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既然是没道理的事,自然毋须放在心上,而没放在心上的人自然连名字也毋须记住,她是死是活更与他无关,当然没道理去参加她的葬礼。
孙友云的意外身亡,他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是从来不记得有她这个未婚妻,对於她的死亡就像在报纸上看到一则陌生人的讣闻,再无其它情绪。
人类正常的喜怒哀乐,姜兆同统统有,只是与生俱来的理性,使他厌恶不合理的事情,缺乏感性的他无法理解祖父的“浪漫”,唯一的感受便是莫名其妙、不合理!
十年来他只回台北三次,却一次也没见过孙友云。
如今孙友云香消玉殒,他的未婚妻换成孙小雅,这更是没道理的事。
不行,他不能再纵容祖父的“浪漫”。
“陆毅,行程重排,我下月初一回台北。”
“是。”平板脸的陆毅,眸子充满笑意,转身离去。
很怪!他干嘛这麽高兴?江日东不免杞人忧天一下下,敢问表哥大人──
“为什麽你回台北,他看起来比你兴奋?”
“陆毅兴奋?你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姜兆同的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只是欣慰我终於接受他的忠谏。”
“忠谏?”眼皮猛跳,不好的预感愈来愈明确。
姜兆同唇边的笑意加深。“‘贵公司’的整合工作已告一段落,接下来就全看你的表现,我在此正式请辞代理董事长一职,你有任何问题趁这两天问清楚,我回台北就不回来了,家里的事业也在等我接手。”
“不~~”江日东发出一声戏剧性的惨叫。“表哥,你不可以抛弃我,我求求你~~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上帝、我的阳光、我的空气,失去了你,你教我如何活下去?我会死、我一定会死……”被牢头父亲操死!
“你死了,我一定会专程过来送你一程。”姜兆同有情有义的说完,看一眼左手上那只白金款式的世界时区腕表,“你已经浪费了五分钟,你的时间只剩下四十七小时五十五分。”
“表哥,你当真?”他泫然欲泣。
“你如果打算把时间浪费在废话连篇上头,我立即正式交接。”
“不要这麽狠啊!我就不能稍微埋怨一下吗?”江日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都软化不了姜兆同的决心,知晓没後路可退了,只有硬着头皮上啦!
不过,这正是表哥的典型作风。
哭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他照样不甩你。
江日东真的很好,这样的表哥会有坠入爱河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