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王取及时赶到,恐怕刑部也会发现易轻寒的秘密,他没有避讳王取,况且也是避讳不了的,王取知道了这对夫妻的事,王夫人也便知道了。
“姐姐,我。”蓝语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是错。
“知道的时候,很是欣喜吧。”王夫人说完之后低了头,有些落寞,又说到:“我经常做梦,梦见他不是。”
“哈哈,姐姐也有事瞒着你,其实我相公是有公务在身的,并不只是做那散职游山玩水。”王夫人又恢复了平常的颜色,似乎是在比着什么,觉得自己也有事瞒着蓝语思,便不亏了。
“男人家的事,我们也插不上手。姐姐这几年受苦了吧。”蓝语思握着她的手,划过手掌里粗糙的地方。
“是很辛劳,但是很开心,妹妹你不知道,北边与南边的景色大有不同,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南边的山水养人。”王夫人笑着说。
“恩,多谢王大人相救,如若没有王大人,恐怕……”蓝语思不敢再说下去。
“这有什么,易千户本就是冤枉的,我相公也是按理行事罢了。不过那齐王也真是阴险,竟如此阴损,也不怕断子绝孙!”王夫人骂着,忽然有些落寞,自家便是想断子绝孙都没有机会。
“妹妹,我想抱几个孩子养着,从前觉得两个人很好,可这看到别家的孩子,才知道,日子不是这么过的。”王夫人轻轻地说,头更低了。
“姐姐。”感受到王夫人的低落,蓝语思握紧了她的手。
“从前,我只当你与我一样,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又只剩我自己这般了。”王夫人低着头说:“人,年纪越大越是如此,妹妹你别笑话我。”
“我怎会笑话姐姐,只是这……真不知是福是祸。”蓝语思眉间显出隐隐的忧色。
“妹妹放心吧,这事只有万岁和我相公知道,我相公便是不必说得了,你对万岁有恩,万岁也会护着你们的。”王夫人敛起心思,又开导起蓝雨思来。
听王夫人提到李天照,蓝语思的眼皮儿又不自觉地跳了一下。李天照越是没有动作,他的心便越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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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照在慈宁宫里,听着太皇太后的唠叨,垂着眼皮儿不知在想什么。
“王取来报,说是最近每日似乎有些异常,竟是进城的多出城的少。此时不是春闱,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有些想不通。”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李天照,又说了一遍,李天照这才回过来。
“许是,北边的流民?”齐王与尤老将军在北边大战,周边的民众不堪其苦,虽然会暂时离开,却不一定会逃到京城这么远,李天照说完便自己否定了自己。
“且,如此多的流民进来,城内却不见一点儿慌乱,竟颇有些井然有序。”太皇太后仍旧捻着佛珠低语,说到此处忽然定住。“莫非有人相助?还是有人安排。”
“禀太皇太后,王督主求见。”一个公公在外禀报。
“快传。”太皇太后说到。
王取敛目进了宫,给太皇太后和李天照行了礼,这才立在一旁。
“赐座。”王取得了座位,便恭谨地坐在下首,仍旧低头等着。
他面色红润,在外奔波这几年,显见着粗糙了些,但在同龄人之中仍是稍显年轻的。
无忧则无虑,无虑便不必费心思去想,人也年轻些。
“王大人,可是有新进展。”太皇太后对于王取这种明显的投诚行为,心里是喜的,但也要顾着面子,摆谱出来。
王取之前一心为庆元帝做事,与万太妃之间算不上亲厚,这也是太皇太后敢赌这次的原因。
“回太皇太后的话,齐王已被尤老将军逼回原地,不日便可破城,兵部的捷报这会儿恐怕已在路上了。”王取的西厂耳目遍布,提前带回些消息是轻易便可办到的。此类事情东厂西厂可以做到,锦衣卫也可以做到。
太皇太后放下手中佛珠,往前探身问到:“那边可知晓了?”
“应该,不曾知晓,奴才的手下在半路上将锦衣卫的人截杀,截下了消息。”王取说到。
此种情形,谁先得到有价值的消息,谁便占了先机,太皇太后不禁转了心思。
“尽快查清锦衣卫,哪些是死忠的,哪些是可以收用的。”李天照吩咐。
风雨欲来风满楼,只差一步棋,便可黑白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