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兵士一片混乱,一名裨将把游淼架起来,推到城墙下,几个兵士一起护着他,数声乱响,游淼不明状况,大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石头开始飞进来,鞑靼军的又一波攻势开始了,这一次混在石头里的是成千上万的死人头颅先前唐晖带兵,在黄河边上几次交战后,被俘虏或是被杀的天启军将士头颅。
“赵超呢”游淼又问道。
裨将大声答道“三殿下正在西门督战那里也在守城”
飞石砸垮了屋顶,烟雾飞起,鞑靼人又在北门外烧起狼粪,呛得人睁不开眼。游淼在黑烟里不辨方向,跑出一段路,找到一匹战马奔向西门找赵超。
果不其然,帝君没有前来督战,腊月二十三夜,赵愗将帝位传给太子,昭告全城。天蒙蒙亮时,北风带来的黑烟里,鞑靼人发动了第二次箭雨。
这一次的箭雨足有近十万支,都是黄河一战中缴获的天启军的铁箭,箭雨铺天盖地,覆盖了整个京城。
腊月二十四,降兵终于死完了,鞑靼人派出使节叩城。
卷三 满江红
“游大人”京畿军一名武官在内城喊道。
一人碰了碰熟睡的游淼,游淼已是浑身尘灰,满脸污脏,昨夜他忙了一整夜,核查伤亡,重新编排京畿军部队,困得无以复加,被叫醒后揉了揉眼睛,问“什么事我在这里”
武官看了半天才认出游淼,忙道“陛下传游大人进宫议事”
游淼还在怪帝君终于出来了,然而转念一想才记起赵愗已让位,现在的帝君是太子赵擢了,便爬上武官准备好的马进太和殿内去。
抵达太和殿外时,殿内十分安静,游淼一整战甲,从侧旁入内,也无人拦他,文官以李延领头,武将以赵超居首,李延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游淼不要说话。
游淼会意,站到文臣队列内,长久的静默后,昔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赵擢冷笑道“你鞑靼可汗倒是好大的胃口。”
使节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侧旁带来的汉人额上冒冷汗,战战兢兢道“启禀启禀陛下,鞑靼可汗说若陛下不愿不愿和谈,只怕要伤及城内百姓可汗要的”
使节看了汉人翻译一眼,又开始说话,边说边冷笑,嚣张至极地比划,殿上人等都看懂了那一二三四的条件,使节说完后,又催促汉人翻译。
“说吧。”太子道“什么条件”
汉人翻译颤声道“一向可汗称臣,奉鞑靼部可汗为天子,令天启王随军起行,朝拜可汗,并派五名皇子为质,质于塞北。”
群臣大哗,翻译开了个头,索性也不藏着了,又道“二以绢千匹,黄金三万三万两,白银十十万两,美女三千名,蟠龙玉壁修两国之好。”
“三岁岁纳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
“四天启人不得再过黄河以北”
“五放回犬戎人小王子沙那多。”
大臣们纷纷小声议论,游淼登时火起,按着剑的手不住发抖,简直是辱人太甚
“你们”太子失笑道“你该不会是以为”
孰料太子一句话未完,那使节又冷笑着说了一大通,汉人翻译看看使节,又看太子。太子察觉不妥,蹙眉道“他说什么”
汉人翻译道“他说可汗知道陛下在等聂丹勤王,鞑靼与鲜卑,羯等五胡部落已结为同盟,贵国聂将军已被常瑶王在林山击杀”
刹那朝堂上就慌了,赵超暴喝一声道“妖言惑众”
那声震响时使节竟是微微一震,却不住冷笑。
汉人翻译看看赵超,又朝太子说“江南等地兵马,也因正梁关风雪所阻,三个月内陛下都等不到勤王军了,京城孤立无援,劝陛下三思。”
说毕那使节扔出两物,当啷落地,回音在殿内久久萦绕不去。
铁物正是聂丹的护腕与腰牌。
赵超直至此刻方为之彻底震撼,游淼亦久久难言,殿内所有大臣都懵了,连聂丹也死了这怎么可能
太子蓦然起身,李延马上使眼色,示意此刻千万不可冲动,开口道“请使节先下去休息。”
一名官员将使节带了下去,殿内肃静,半晌无人敢先开口,游淼环顾周围,赫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朝廷上全换成了自己熟悉的人。太子沉吟许久后开口道“秦卿,你负责守着那厮,尽量多套点消息。”
秦少男领命离开,太子坐回龙椅上,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在殿内回响。
“众卿觉得如何”太子沉声道。
漫长的静默后,李延答道“岁帛,岁贡一道古来有之。”
赵超冷冷道“依李大人的意思,这等要求,这等条件,竟是还有和谈的地步”
“三殿下。”平奚道“聂将军的军队不可能再回来勤王了。”
这话提醒了所有人,一时间目光都驻留于聂丹的护腕与腰牌上。七夕夜里和自己喝过酒,还亲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