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语气有些苦涩“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别跟我客气了。”老实说,歧视看到颜诺还是那么紧张段奕琛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可是现在那人已生死攸关,他便说服自己,他们不过是朋友一场,他是男人,要大度,只是要做个有风度的男人并不容易。
八个小时过去了,颜诺濒临崩溃的边缘,医院的灯光白晃晃的,照得她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陪在她身边做她的支柱。
三个人一直煎熬到早上五点多,手术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走出来,颜诺恍恍荡荡地扑上前去,焦急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林宇哲和秦放也绷着脸,同样紧张不已地等着医生的回答。
说了一大推的专业名词,颜诺什么都记不清,只记了一句“没有生命危险”,她松了一口气,然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似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又是笑又是哭的。
幸好,他没事了。
而秦放同样安定下来,只是心情很复杂,他伸手摸摸口袋里的绒盒,又看了眼泪流满面的颜诺,眼黯淡下来。
不知,这是否就是天意。
四三话
颜诺觉得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从前段奕琛宠得她甜似蜜海,到头来发现竟是一场空,她不过是承了别人的福气,然后她伤心的逃到角落独自舔伤,伤口愈合得再完美还是有一道疤,所以她拒绝再爱,拒绝再习惯,却没料到秦放的出现。他坏脾气,他霸道,他却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就像一团惹火,融化了她心里的冰山,她的心房为之敞开,然后逐渐的习惯她的生活里有满满的他。爱笑的,发怒的,撒娇的,难过的,她记得他的每一面。所以当早上起床看到枕边的空空荡荡时,她忍不住涌上一股失落,最近他不但早出晚归,而且连习惯的早安晚安吻都消失了。
颜诺却无法抱怨秦放的冷落,她知道自己需要占很大一部分的责任的。她做得太过火,而他难以宽怀包容,两个人之间出问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于是为了段奕琛,他们吵了自交往以来最凶的一次架。
“他不过是仗着受伤想重新挽回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你明不明白如果不是我太绝情,太疏忽他当时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会因为胃出血而失控撞车,还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现在我快愧疚得发疯了,你能不能稍微体谅我的心情”
“好,我体谅你,可是谁又来体谅我呢”
然后就是多日的冷战,他忙他公司的事情,她请假照顾段奕琛,两个人似乎走着平行线,无任何的交集。
颜诺无意识的揪住被子,忽略心里的刺痛感,起身洗脸刷牙,照镜子的时候自己也把自己吓坏了,多日的奔波操心,身心疲惫,头发枯燥,脸色暗哑,还有两个媲美熊猫的黑眼圈,看起来整个人糟糕得不得了。忽然想起,好像自秦放搬去书房睡了以后她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到厨房熬了小米粥,医生说段奕琛复原情况良好,最近已经可以进流食。
口袋的手机铃铃响起来,才摁下接听键就听到那边的小宝贝咿咿呀呀的声音,柳思晨又气又笑地说“这小东西一刻离不开我,打个电话也不成”
颜诺不自觉展了眉,笑道“让我干儿子天天陪着你还想怎么样你知足了吧”
柳思晨又嘻嘻笑出来,完全是做妈妈的骄傲“那是,有我家小宝贝在,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所以连宇哲哥跟你求婚你也拒绝了”颜诺玩着手机绳,旁敲侧击的问她。
“他是有了儿子才对我这么好,可我不稀罕”柳思晨不满的哼哼,又话锋一转“哎呀,你个人精,我打来是想审问你的,谁知道反被你忽悠进去了,真要不得”
颜诺关了火,一边把粥舀到保温瓶里一边问“想审问我什么”
“就问你和秦某人是怎么回事呗你们还没和好啊我听说他天天玩命似的应酬,又不差钱,除了借酒浇愁还有什么”
颜诺手一紧,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好像做什么也是对的,做什么也是错的,整个盲头苍蝇似的迷茫。”
“那如果段奕琛提出跟你重修旧好,你愿意吗”柳思晨冷不丁的发问。
颜诺想也没想就答“当然不可能,我跟他只能是朋友了,要复合我早干什么去了至于整出这么些汤事来么”
柳思晨一针见血地分析“那不就得了现在秦某人只是担心你离开他,只要你没这心,你们俩就雷打不动谁也拆不散,好端端的纠缠什么”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你知道的,段他出车祸多少跟我有点关系,我总觉得要为他做点什么才能心安”
柳思晨叹气“其实退一步想,你这样子做不是更残忍,只不过给了段奕琛海市蜃楼的希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对大家都好。至于秦某人,这年头不流行女人矜持了,他别扭你还不会先放下身段啊。哎,宝贝又撒娇了,我去哄哄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挂了电话以后,颜诺一直在思考柳思晨的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她才抬起头,就对上了秦放幽深的眸子,又被对方毫不留情的转开,她忽然来了勇气,咬唇细声问“我熬了小米粥,要不要吃一碗”好吧,她愿意先低头。
秦放睁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嘴巴比大脑快意的应承“好。”可话音刚落就看到那个碍眼的保温瓶,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又敛眼垂眸,冷淡地说“我还不饿,你吃吧”说着像逃避什么似的匆匆回了房间。
颜诺叹气,这样还是不行么
她不知道,其实秦放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停的骂自己这么清高做什么,人家叫你喝粥就喝啊,也许还能拉拉手亲亲嘴儿,天知道这些天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偏偏自己又拉不下脸来和好,又时时刻刻担心她会对别人软了心肠,整天患得患失的,现在好不容易她跟自己服软了,自己还傲什么
可等他想清楚了,走出房间了,颜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