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雷听了,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曼芝开这店纯属解闷,并不指望它发财。更多小说 ltxsba.top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大哥告诉你了罢,二叔想让他去n市的分公司做总经理,至少要一年。”
曼芝刚才已经从申玉芳那里听说了,不再惊,只淡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从邵雷提出搭车开始,曼芝就明白他真正的意图是想跟自己谈这个。
邵雷见她色从容,以为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主意,追问道“那大哥去还是不去”
曼芝手握着方向盘专注的望定前方,沉默了数秒,才转过脸来,歉然的对他一笑“我也不知道。”
邵雷呆了一呆,想到昨天邵云在会上刚一听到这个提议就全然不顾二叔的颜面,面色铁青拂袖而去的场面,忖量着这事哪是一时半会儿解决得了的。
“大嫂, 你是什么意见”
曼芝叹了口气,“我的意见重要吗就是说了,你哥也不见得会听。”
邵雷有点窘,他始终不明白哥哥为什么那么厌弃大嫂,曼芝温柔贤淑,从认识她开始,邵雷就没见她对谁发过脾气,即使她不是哥哥的最爱,但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能善待她
曼芝察觉了邵雷的拘束,反倒替他解围,“放心吧,这事你哥会处理好的。”
邵雷见她色自若,便放了心,忍不住接着说下去,“很多人都猜二叔这样做,是给他未来的女婿扫平障碍。”
曼芝笑了笑,问“你觉得是这样吗”
邵雷坦言,“我也认为有这种可能。”叹了口气又道“也难怪大哥不高兴,如果他没出事,现在二叔的位子就是他的。这次二叔如果刚愎自用的话,只怕大哥一怒之下要另立门户去了。”话音刚落,就自悔失言。
曼芝只当没感到他的尴尬,幽然道“别人这么想也罢了,咱们自己可不能乱。这些年如果没有二叔撑着公司,邵氏怎么可能走到今天。如果你哥带着股份离开邵氏,只怕正中一些人的下怀。”
邵雷听得心惊,但他相信曼芝的判断,她在邵氏供职四年,深得二叔邵俊邦的赏识,对邵氏可谓了如指掌。
曼芝觉得自己今天说得有点太多了,没必要再谈下去,于是转了个话题说“什么时候带上官小姐一起过来花店玩,她上回来家里吃饭就嚷着要去看,怎么又没有音了”
上官琳是邵雷的女朋友,两人交往了半年,感情笃定。
邵雷立刻说“好的,我原来是怕她一去就扰得你不好做事,所以她提了几次也没同意。”
曼芝笑说“你这不是见外了将来她迟早要进咱家的门,现在关系处好了比什么都强呢。”
邵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她倒是一直在我跟前夸你的。”
曼芝拿笑眼瞥他,待要再说笑几句,已经到了邵氏门口,于是放了邵雷下去。
门口的一个保安姓郑,是认得曼芝的,此时见了,很慇勤的透过窗户大声的和她打招呼,曼芝顿时有了亲切的意味,毕竟从前,她一直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虽然他也许只是对邵太太热情,而不是她本人。
曼芝坐在花店近门处,手上带了厚厚的橡胶手套,正用剪刀修理着一批新到的玫瑰。
拉拉扎扎带刺的枝叶纷纷落地,不多时,地上就积累了一大堆。
“茜儿,先去扔掉一些吧。”她扭头吩咐李茜。
李茜提了垃圾袋过来,曼芝帮她将残枝抓进去,直到满满一袋。
天气异常的炎热,焦灼的日头下,车辆缓慢的流动,连偶尔经过的行人也都眉头微皱,匆匆而过。曼芝从容的坐在空调间里做事,薄薄的一层玻璃,俨然隔出两个世界,门外流过的光和热都与她无关。
曼芝的心思飘了几飘,到底还是转到邵云的事上去了,她想起父亲对她的责怪,说她天生一个操心的命,心里便幽幽的叹了口气。
叮的一声响,随后有两道身影遮在曼芝上方,她仰起头,逆光刺眼,看不太清,只知道是李茜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进来了,许是客人,于是本能的站起来。
那男子长身玉立,五官算不上英俊,搭配在一起,偏能让人心生好感,大概就是所谓的面相不错,上身穿了一件红白条相间的悌恤衫,搭配着一条布满口袋的咸菜色休闲裤,似乎跟他的年龄气质都不相符,但他穿着,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气。
“曼芝姐,这位,这位就是前几天在酒吧替我解围的先生。”
李茜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外头的阳光晒的,还是因为激动,说话也吃吃艾艾起来。
曼芝习惯的展开她柔和的笑,热情的客套,“哟,那真是该好好感谢才是,哦,我姓苏,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李茜立刻抢着回答“他姓常,常先生。”
常先生一双笑盈盈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曼芝,旋即向她伸出手来,扬眉道“幸会,我叫常少辉。”
曼芝只得褪去手套,伸了手与他相握,他掌心里的温热与自己的冰凉形成强烈的对比,一握之下,两人仿佛都怔了怔,但很快就放开了。
曼芝问道“常先生是住在这片小区的”
常少辉笑着点了点头。
李茜在一边补充说“我刚去丢完垃圾,就看见常先生从大门里出来,因为上次的事印象太深,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因说请他过来我们的铺子瞧瞧。”
曼芝少不得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常少辉轻描淡写道“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他开始四下打量起店堂来。
进门左手的一块不小的区域是三排由低到高的鲜花架子,各式鲜花用银色的大铅筒子装着,姹紫嫣红的挨成了一片局部的花海。右手同样的位子则在墙上钉了三块厚实的木板,板面漆成乳白色,摆着些精致的盆景和水培植物,吊兰细长的茎叶妖娆的垂下来,妩媚如发,最长的一根几乎要碰到下方一坛鱼缸里,那暗褐色的缸内是养了几尾鱼的,摇头摆尾的穿梭在水中的假山水草之中,像墙上一只仿古挂钟的摆一样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