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么,即使再温谦有礼和疏淡,那个男人看你的眼色可不像一个弟弟看兄长的眼,倒是像倒像是什么呢
连他也不明白了。
“前凉积弱,代国之人虽勇武,却一向是胡汉杂居,自然环境恶劣,为王者物理更改现状,民心散落,臣以为陛下若要一统天下,必定先取这二国。”温和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你的意见倒是和景略不谋而合。”苻坚目光从桌面的地图移向立在书桌旁的凤皇,似赞赏又似怜悯。
“陛下谬赞,臣怎能和将军大人相提并论。”凤皇低头道“天色已晚臣请先行告退。”
“嗯。”苻坚颔首。
“陛下。”看着消失在门外的白影,赵素清矍的脸上有一丝阴郁,忽然出声。
“说。”
“臣担心,养虎为患,陛下对鲜卑人宽容乃怀仁天下之事,只是非我族类,其心比异,何况此子乃燕朝王室后人,就算他无心,难保不会有人利用复辟燕王室的名号以扰我国朝纲。”赵素犹豫了片刻,仍旧道。
“爱卿,是单休我和景略对他的栽培太过么”苻坚卷起地图,一眼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我本无所谓,只是景略似乎对这个孩子有一种怪的兴趣罢了,他想看看重压之下,这个燕国最尊贵温室里的花,是不是能顶开顽石。”
“但是陛下,怎能为了一时兴趣而栽培敌人”赵素脸色有些变了。
“爱卿,你见过太厚、皇后摄政的,你可曾见过一介男宠能登上大宝”苻坚漫不经心地扬起唇角。
仁义礼教与信德,早已限死了那棵花苗能够成长的范围,当他顶开一圈石头后,若是发现原来这片信奉德义礼教的天下,早已给他罩上了一层永远也冲不破的牢笼,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呢
当初经略笑吟吟地说出这番话,苻坚便知道,景略的恶趣味又犯了。
只是,他大概在某种程度上合景略是同一种人。
何况,相思如毒,放走了他的相思,冒犯帝王尊严的人,自然也要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君色倾国 第六十三章 新的游戏上
夜半人静,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柔柔冷光透过树叶洒落一地碎银。
足尖侵入不温不冷的水间,舒适的感觉顺着坐了一天马车酸涨的小腿爬上来,清河靠在石头边舒服地眯起眼。
小泉驿站,名副其实这地热温泉和山涧冷泉交融成的阴阳水,夏冬皆宜浸泡。
“清河。”一声低唤在她靠着的石壁后低低地响起。
清河闭着眼,并不惊诧,只嗯了一声“阿麟哥。”
夜深人静,除了杀人放火,也是偷鸡摸狗不,偷情的好时间。
“辛苦吗”他低问。
“呵,坐车,腿有些酸而已。”
他温醇的声音里,意有所指“以后,会更辛苦。”
“是啊,会更辛苦呢。”清河轻喃,唇边弯起一丝无奈的弧度。
到现在,还不知道苻坚究竟想做什么那个对她下过格杀令德男人,表现出这样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恻然。
“对不起。”沉默了片刻,司徒麟响起的声音里带着歉疚与一丝隐约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为什么”清河有些惊讶,随后有些犹豫地问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藏酒山庄有没有,有没有”
“你走了以后不久,庄里的暗哨就发现周围有不明人士出没,后来发现是朝廷兵马,便已经觉得不对劲,我迅速转移了山庄里的所有人。”
请吁了口气,清河放下心,想了想“那就是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是藏酒的竹公子。”
“是。”
清河沉默了许久,开口“走吧,阿麟哥。”
“什么”司徒麟诧异。
“你已经见到我了,我现在很好,没有你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隔着石壁,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遥远和冷漠“离开藏酒山庄,竹公子还是竹公子么,和追名逐利之徒有何不同”
“清河”
“清河心里的竹公子,不是这样小心翼翼,装痴卖傻伺候他人的,那个竹公子。”
“那个竹公子,该是怎样的”司徒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心里的竹公子么
她的眼有些迷蒙地飘远。
“小姐,不要走远了,我去领嬷嬷过来,竹林从这里开始往北是武场禁地,没有公子命令不得擅入。”绿衣侍女细细交代着。
“知道了。”送走侍女,原地等了近半个钟,却没见到有人过来,清河百无聊赖地在竹林地晃荡,却记得侍女说的,某地不可入。
自打一睁眼就开始逃亡,她已经渐渐没有了好心那种会害死人的东西。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她一向是个南北不辨的大路痴。
以至于,等到她发现自己晃荡的地点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晃到何处,看了看茂密成片的竹林,清河正是无语问苍天,却听到空气里传来滴答清脆的流水声。
她一喜,连忙向声音的方向走去,等得声音近了,才发觉,原来那悦耳动听的声音似乎并不单是水之声,而琴声。
有人
她犹豫了一下,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小小地向远处一抹隐约的青影靠去。
“噌”锐利的剑鸣,仿佛琴弦拨到最高之处,却不刺耳,似泉水滴落。
一只碧玉酒壶被挑剑挑高,壶中的碧绿如宝石的液体如雨点般洒落,劈头盖脸泼向靠坐在竹下的青衣人。
正在擦一把通体泛绿的剑的青衣人半侧着脸,看不清脸,只是清河觉得他拭剑的姿势极为闲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