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予低头安抚她,“你跟随我三百多年,我岂能不护下你,更何况,费去法力重新修炼,已经相当于死亡了。”
南水摇头,“她不会留下后患的。”
“我同她讲。她一定会答应的。”宁玄予道。
这么多年的宠溺,要是他不会恃宠而骄,那怎么可能魔君陛下从小就知道,怎么仗着宁长闲的宠爱仗势欺人,为非作歹,以及偷香窃玉。
南水听了他的话,却低头叹息。
“南水恨宁长闲,很恨她,所以南水宁愿死,也不愿你去求她。南水在她的指缝间活下了一次,如今,却不愿意第二次苟且偷生。”
她站起身子,正正经经地跪了下去,深深叩首。
“陛下,来世再见。”
说着,她发起法力,冲碎了自己的魂魄。
宁玄予阻止不及,伸手只触到了她的本身,一只红的耀眼夺目的莲花,横躺在云顿,已然悄无声息。
他叹息一声,伸手去触碰,那红莲顷刻枯萎,化作灰烬,飞下云端。
宁长闲撑起一把伞走在街道上,听着身后弟子的汇报,微微点头。
伞是她在路边摊子上买的,照顾人生意,仙人不必打伞,即使再暴雨中漫步,身上也不会沾湿分毫,她捻着伞柄在手中转圈,因为很少用过这东西,所以多少好。
长汀则在不满地教训身后弟子,“你们就因为那一句话就回来了要是万一他放那红莲走了呢你们难道就让万千百姓继续遭受这天灾的困苦”
弟子委屈,“可是,他是长闲掌门的徒儿啊。”
“他还是魔头”长汀,“你还敢顶嘴。”
那弟子脑门被狠狠拍了一下,不敢说话了,另外一个弟子抽抽鼻子,低声嘟囔,“可是,他还是掌门夫君呢。”
长汀当即想踹他,宁长闲侧头,呵斥制止了长汀的动作,低声说道,“慎行。”
长汀瞪了那弟子一眼,不满地收回了脚。
天上雨水渐渐小了,宁长闲走到城墙上往下看,洪水用眼睛能看到的速度飞快退去,宁长闲对长汀说道,“红莲已死。”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指不定宁玄予只除去了她的法力,又把她养起来了呢。”长汀跟她拌嘴。
宁长闲摇头,“玄儿兴许想这样,可那红莲她一定不愿的。”
长汀冷哼,“谁都没你了解你那徒儿,行了吧红莲死了,这事情也告一段落,那宁玄予,你真要同他成亲不成”
“话都说出去了,岂有不做的道理。”
“你你真是”长汀气的说不出话。
宁长闲想起那天徒儿话都不说,惊惶逃走的一幕,无奈道,“倘若他真的不愿,我自然不能强迫于他。”
长汀拉长声音噢了一声,心下却有了主意。
宁长闲仰头看着伞面上的翠竹,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60长闲坦白
宁玄予给南水在不归安置了个衣冠冢,他独自在墓前待了两天,才离开。三百多年前宁长闲天劫之后,他痛不欲生,他不敢想象,那年倘若没有南水,没有天虞,没有湘寺,他得堕落到什么地步。
虽然现在他是众仙眼中的魔头,可是现在他依旧能骄傲地面对师尊,告诉她他无愧她的教导。可惜在他终于等到了宁长闲,南水已死。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魔界事务统统推给了无所事事的天虞,好在他平常就是个甩手掌柜,魔兵魔将们很是平淡地目送魔君陛下又离开了不归,谁也不知道他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宁玄予先去了对付应龙时候子归弟子曾经歇息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他犹豫了下,直接去了子归。
那天宁长闲当众说要他成亲,他心中一乱,下意识的逃开了,想来她一定会误会,他得给她解释清楚。
子归桃花依旧和往日一样灼灼欲燃,他停在山脚下,被等候他多时的长汀逮了个正着。
长汀抱着剑,挑眉问他,“那红莲她死了”
南水之死在他心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伤疤,他对她虽说只有怜悯没有爱情,可每每想起她的死前的深深稽首,总要难过。
“天灾已平,长汀上仙难道不会自己推测”他口气不怎么好的反问。
他的两个师叔,长汀和长平,长平上仙格温和,虽说对他也有几分不满,可却不会想长汀一样一张嘴就是刺。
索他也不跟长汀磨蹭,直接问道,“阿闲呢她在子归吗”
长汀听见他的称呼,眼皮狠狠跳了下,低声骂道,“你个欺师灭祖的小畜生”
宁玄予只当没有听见,倘若是别人说这种话,他定不会饶过,可是这人是宁长闲最疼爱的师弟,虽然他不想认这么个师叔,可是,却只能忍耐。
“她人呐”宁玄予又问了一遍。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长汀提醒自己冷静,这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只是这之前,我想问你几句话。”
宁玄予示意他赶紧说。
长汀眯着眼睛,冷嘲地问,“你认为师姐她为什么要答应同你成亲”
“自然是要负责。”
长汀自得的情瞬间僵硬,“你,你知道啊”
宁玄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
“即使她对你依旧只有师徒之情”长汀不可置信地问。古往今来修仙之人虽说有走双修这条捷径的,但是那毕竟都是有感情基础才在一起,要不随便跟一个陌生人夜夜同房,指不定仙门得乱成什么样子。
宁玄予傲慢地扬起下巴,“她向来对我只有师徒之情,我对她却不是,说来我对她要求不高,只要有情既可,而且我有自信让她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