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徒儿一向乖巧,对她说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如此直接的反对她,她感觉甚为惊,难不成徒儿长大了也开始有逆反心理了
“师尊,你刚刚还说因为你带玄予出来次数太少,历练不足,玄予才会一遇到一个小小的魔物就束手无策,玄予不要这样,玄予想跟在师尊身边历练。”他干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宁长闲摇头“不可,你暂且先回去,倘若是平常你若是偷跟着我倒也无碍,这次事情紧急,怕是”
“怕我给您添累赘对么”
“玄儿,不要胡说八道,为师怎么会嫌你累赘,只是为师可能不能处处护着你,就像今日,倘若为师没有及时赶到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个假设,宁长闲将徒儿送回子归的想法越发坚定。
“您还是嫌我累赘。”玄予低下了脑袋。
宁长闲只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她驾云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院中有几个白色道袍的子归弟子和天池弟子在忙活着晒药材,子归弟子见到她纷纷行礼“掌门。”
她轻轻点头,带着玄予匆匆向侧院走去。
侧院里站着一个青衣上仙,正在翻着框里的药材,看有人来,回过头,安静一笑,他浑身书卷气,像个书生。
“相思,快来给我徒弟看看伤势。”宁长闲将玄予推到他面前。
那个被唤作相思的上仙拉过玄予,看了看他的伤口,又把了把脉,对宁长闲用手语比划道没有大碍,没有染上瘟疫,我给他抓两包药,吃了便好。
“那便好。”
那青衣上仙这么一笔画,宁玄予想起了他是谁,相思他原本是无极上仙还未修炼成仙时候与妻子生下的儿子,颇具仙缘,年纪轻轻修的仙道,只是可惜是个哑儿,药石用尽可却依旧不能开口说话。
相思上仙出名的原因不在于他老爹,也不在于他年纪轻轻成仙,而在于,他娶了个女魃作妻子,当初这个消息散播出来的时候,三界哗然,可是纵使外界压力再大,也抵不过两人情比金坚,好在无极老儿向来讲究一切随缘,倒是没有多加反对,两人得以顺利成亲。
后来听说一仙一魃过的也很是恩爱,羡煞鸳鸯。
过了一会儿,相思从房中出来,递来两包药给宁长闲,接着比划着问她你可是刚从那边回来
“是。”宁长闲回答。
那你可有卿梨的消息相思模样焦急,比划着的手指头都颤抖了。
宁长闲沉默了会儿,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相思,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相信就不会发生的,你”
长闲,你要相信我,卿梨是个好姑娘,万万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这世界上的女魃又不止只有卿梨一个,你又怎么偏要一口咬定今日造成干旱的魃就是卿梨呢那青衣上仙显得又焦急又愤慨。
宁长闲平静地说道“相思,不要自欺欺人了。”
玄予跟在宁长闲身后离开了相思上仙居住的院落,他回头看的时候,看到那个青衣上仙颓废又无奈的坐在台阶上。
他看不懂相思的手语,却能看得到他苍凉的身影和他心间近乎绝望的挣扎。
最终,经过玄予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宁长闲同意将他留在身边带他历练,但是也提出条件,倘若无人陪同他自己不可外出。
这种时候,仙门和妖魔之间形同水火,见到了就只想杀之而后快。而她又委实太忙,不能事事都顾及到这个徒儿,最后想了再想,就把自家徒儿丢给了顾乐安。丝毫不管玄予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哭丧着的脸。
宁玄予虽然不愿,但也不能否认,跟着顾乐安还是能学到好多东西的,顾乐安性格不似他师尊般温柔,虽说平常如沐春风模样,可是一恼起来就直接将他扔到妖魔堆里自己历练,但是不能否认,这种地域般的训练让玄予学会了很多以前都不曾学到的东西。
顾乐安也为宁玄予的学习能力感到吃惊,这个孩子尤其聪明,简单的东西说一遍就能完全记住,难一些的他独自揣摩一会儿也能融会贯通,可是被阿闲纵容的太过娇生惯养。所以他刻意的难为了玄予,可是这孩子竟然咬牙一个字都没有抱怨,着实让顾乐安刮目相看,他方才教玄予一个月的时间,感觉到这个孩子进步速,他居然觉得有些脑中学识快要被掏空了。
宁长闲回来看徒儿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她匆匆和顾乐安说了两句话,顾乐安闻言皱眉,转身急匆匆的离开,然后她才看到了一边的徒儿。
宁长闲心中很是诧异,才两个月不见,却感觉玄予不像那个子归那个曾经有些轻狂的少年了,他眸子里色坚定,走起路来步伐稳健,她心中顿时有徒儿长大了的欣慰感。
“师尊。”玄予提剑拱手行了礼,“师尊怎么回来了难得是遇到了麻烦”
“叫乐安师叔。”宁长闲微微摇头,“是出点小麻烦。”
玄予听懂了,他师尊说没麻烦就是有麻烦,他师尊说的小麻烦准是大麻烦。
“我去一趟相思那里,玄儿你下去休息吧。”宁长闲说道。
“师尊我也去。”
宁长闲点头,然后往上次他们去过的小院走去。走到门口还没推门,就听到里边摔碎杯盏的声音。
“相思”这是顾乐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