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可别累着了,小绮啊,你先回去吧。
估计唐宋和婆婆还有话要说,我也识趣离开。
出门就听见阿vne训斥的声音,忘了今天是范韵的生日了你们这群狐朋狗友的,平日里聚得欢,偏偏今天个个都有事,每一个看住他他要是再喝多些,就直接开到江里去,泡都冒不出一个,看你们以后找谁喝酒
往年都是他和范韵单过,久而久之,都疏忽了。某个类属于“狐朋狗友”的人为自己解释。
事情都出了,扯这些有啥用这是和一的冷静声音,接触几次,我也观察出来了,他在这伙人中有点军师的作用,往往一句话便能将僵硬气氛活跃或者将急躁的情绪稳住。
不想再撞见他们,我放弃电梯,直接走的楼梯,下楼拦了辆出租。
在回家路上,我让司机在一间蛋糕店前停下,买了个小生日蛋糕以及一盒烟。
其实,一早就知道唐宋今晚不会回家,正如一早就知道今天是范韵的生日。他会去高中学校,会去某个餐厅,会去我所不知的记载有他们俩回忆的地方,总之,他不会回家。
到家后也没拿刀切,直接用勺子舀着吃,吃腻了擦擦嘴,点上根烟,这玩意我和唯一都会抽,但只在贼郁闷的时候才抽,就如现在。
我想我错了,世界上最憋屈的事,不是上完厕所时才发现身边没厕纸只有钢刷,不是唯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没来,而是自己的生日和情敌是同一天。
其实,今天也是我生日。
10
吃完抽完也就上床睡觉了,还能怎么着范韵的存在我是在结婚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深入骨髓的,没人骗我,没人欺我,一切皆是自愿,何苦作出一副童养媳的哀怨相路是自个选的,哭滴滴地走算什么英雄好汉。
因此一觉醒来,阳光依旧灿烂,请个小假,在家慢熬黑鱼汤,拿到医院,打开,汤汁嫩白,鱼质鲜嫩,对骨头恢复大好。
唐宋有一特点,就是再落魄身上也有一股子贵气,很是从容,仿佛什么也不值得他惊惶,对任何事物都包容。比如现在,他即使懒散地躺在病床上,胡子拉碴,却没一点落难气息,还真难得。
喂他喝汤这种动作因为亲密度不够,系统暂时禁止进行,所以就拿根吸管让他自己解决了。
婆婆守了一晚上,熬不住回去休息了,可不放心,留下家里的老保姆陈妈负责照顾唐宋。
一见我来,陈妈立马就知趣地出去,留下足够的时间空间给我俩。
谢谢,味道很好。唐宋将汤喝了个底朝天。
其实他从来都对汤这玩意没什么好感,平日在饭桌上几乎不动,今天也不过是给我面子,或者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
这孩子,愧疚个啥我又不是被人拿刀逼着嫁你的,真是。
不过,再这样杵在这,估计唐宋更不自在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却不料正撞见医生来查房。
哟,好香的汤,唐先生你口福不浅啊。那医生我没仔细看,只觉得挺年轻,还有就是声音挺高,听上去没什么心机的感觉。
是我太太为我熬的。唐宋笑着看看我,道,小绮,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笑着回应了下,拿着东西正准备出病房,却被那毫无心机的高声调给叫住,秦绮是吧你是秦绮吧
仔细地盯着他半晌,脑内还是空白,我心里扑通一声,连声叫惨,未老先衰啊未老先衰,怎么一点印象也没了
可这位年轻医生却没在意,指着自己的脸道,我是苏家明啊,记得不苏家明,你小时候总叫我输家。对了,那年你几岁来着12岁是吧,对对,小学六年级,你从楼梯上摔下,左小腿骨折,躺在我爸那间医院两个月,我没事就来找你玩,记得不
点点头,记起了,那个脑袋后蓄个小辫子,总是穿着溜冰鞋在我病床边遛弯的小屁孩,不过对他的样子,确实没什么印象。
哎呀,你长得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我刚一见你就觉得眼熟,诶,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是啊。我看看手机时间,静静道,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们再聊。
说完快步走出去,我想是个人都看得出我像是在逃避什么。
靠在病房外墙壁上,我闭上眼,似乎又听见十多年前,那个脑袋后蓄个小辫子的男孩靠在我床边,轻声问道,诶,秦绮,你不是你妈亲生的吧。
你才不是你妈亲生的。当时的我挺烦他的,说话也没好气。
那,他轻轻凑近我的耳朵,问道,为什么你妈妈要推你下楼。
走廊上有护士推着手术床经过,轮子在大理石上滑过,冰冷与机械透过声音传到我体内,激起一阵颤粟,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这才惊觉,背脊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堪的回忆就不要去想,我收回思绪,病房内唐宋的话却传来一丝钻入耳内,苏医生,你刚说我太太小时候左小腿骨折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她没跟你说过啊,是这样的,以前小时候我仗着我爸是院长,常跑去他医院儿科到处找人玩,五年级那个暑假就正好撞见秦绮了,她从自家楼梯上摔下,左小腿骨折,躺医院挺久,我没事,就去逗她,她还不理我嘿嘿,这些就不说了。不过,诶,你知道她和她妈的事情吗
唐宋表示不知。
是这样的,当时她送到我爸医院时,挺秘的,她家里人对外都藏着掖着。后来我无意中听我妈背地里说,原来她当时摔下楼是被
哎,我钥匙是不是忘在这了我冲进病房,打断他们的谈话。事到如今只能闯入,否则还不定苏家明那张嘴要放出什么消息来呢。
当了回演技帝,低头在地上瞅了一圈,最后打开自己的单肩包,笑笑,哎,太迷糊了,明明在这呢,还害我回来找一趟。
唐宋看着我,安静地,我知道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苏医生,对了,你出来下,我跟你说件事。也不管突兀不突兀了,我拖着苏家明这个大嘴男出了病房。
诶诶诶,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还是已婚妇人了,注意影响。苏家明笑眯眯地开玩笑。
我也笑眯眯地喊了他小时候的绰号,输家,有些事情,没有经过当事人的同意,那是不能说的,明白吗
他不是你老公吗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苏家明跟我抬杠。
看着这对招子,我指指自己的眼睛,问道,看见什么了吗
苏家明吞口唾沫,轻声道,杀气。
知道就好,我笑笑,要是你说出些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印象中还记得这个苏家明是挺怕我的,现在想来,他当时有事没事就来病房找我说话,还经常被我给吐槽。
不说也行,但你要答应请我吃顿饭。苏家明长大了,学会威胁我了。
不过吃饭而已,我点头答应。
今天我有个手术,恐怕是不行了,明天晚上吧,在沁易居,我去定包厢。苏家明继续笑,小牙齿挺白。
我应了,看看时间不早,和他道声再见准备走人。
走出没几步,苏家明在后面叫我,秦绮,你可一定要来啊
嗯。我挥挥手,再见。
走出医院,心是放下了,确定苏家明不会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是他用来威胁我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让其失效。
回家前路过商场,发现有新款,便进去逛逛,一逛一小时,买了一条裙子和一双鞋,末了拿出唐宋结婚时给的一张卡,直接刷了,当是他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正准备还逛逛,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诶,芸眉,这不是你们家小绮吗
今天黄历上写的,忌出行,我没听老祖宗的话,撞见了太太群。
全是四五十岁的官太太,个个雍容华贵,保养得当,为首的正是我妈。
妈,陈阿姨,李阿姨,杜阿姨,我挨个招呼着。
久了没见,越长越漂亮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