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泛黄陈旧的千纸鹤出现在他面前,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忽然伸手取来了一个木制盒子,打开。
里面也有十来个小小的千纸鹤,看着是同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而且邢雷送来的那只,翅膀上好像还有些字,写着邢穆深的小名,是她的笔迹
他心跳忽然加速,猛地拆开了那个千纸鹤,上面果然是黑色铅笔写着对邢穆深的祝愿
他将那个千纸鹤丢到了一边,将木盒里的千纸鹤一一打开
有字有字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阿闻,我觉
得我要死了,邢庭太过暴躁,我只怕会伤了小小。”
“阿闻,我很害怕,在这里关久了,小小会不会变傻”
“阿闻,邢庭其实很可怜,但是我和小小也很可怜。”
“阿闻,刑庭今天跟我说,一起死算了。这个一起,最好不包括小小。”
床单上,十几张正方形的纸被凌乱丢着,邢庭呼吸急促,情绪处于极大的波动之中
“陆非烟原来你还会害怕害怕为什么不说”
每次去见她,都是用那副浅淡的没有表情的脸对着他,挑战着他的底线
他说过要烧死她,那是因为他想看看,面对死亡她会不会有表情
结果,她是真的死了,那时候也是安静地抱着孩子,歇斯底里的是他。
那个孩子,长得和她不像,但是性子却像足了她
邢雷在门外站了很久,听到里面传来了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痛苦压抑。他便知道,阿深着法子算是奏效了。
千纸鹤是真的,字是假的。
可是,这个时候的邢庭,不会有心思去辨别真假,情绪早已经癫狂。
五天后。
手术室门口,空气好像停止了流动一样,所有的人几乎都忘了呼吸,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动都不动。
站在最前方的是邢穆深,他已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好几个小时了,连护士送来的水都不曾喝一口。
“阿深,先吃一点东西吧,等下倪倪出来,你倒是晕倒了,她可会伤心了。”秦涟亮出了手里的保温盒。
这几天来,秦涟对陆瑾倪态度好转,乔家对她颇有微词的人也不再开口赶人。
邢穆深脸部僵硬的肌肉微微动了一下,伸手提起了保温盒。
秦涟露出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休息长椅,“坐那边吧。”
自从她对陆瑾倪少了几分敌意,阿深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她很珍惜这样的生活。
从天亮到天黑,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不管是对手术室里的人,还是对他们,都是一个煎熬。
陆瑾倪昏昏沉沉,耳边一直萦绕着一些声音,有人在叫她,妈咪倪倪
猛地睁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出现在面前,而后便是两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呜哇妈咪”
一一和二二最先发现她睁开了眼睛,本来趴在床边的身子,一同钻到了她身边,痛哭起来
“妈咪你不要二二了吗妈咪呜呜”
陆瑾倪一醒来就被两个孩子的哭声弄得稀里糊涂,看到他们掉眼泪,更是心疼了,连忙想要坐起来。
只是身体力气还没有恢复过来,她力不从心,忽然腰间多了一条手臂,将她扶起,接着整个后背贴上了男人坚硬温暖的胸膛。
“倪倪”像是喟叹的呼唤从她而后传来,手臂更加收紧,将她紧紧抱着,“终于醒了”
陆瑾倪不知道自己手术后昏迷了多久,但是视线扫过大家欣喜的脸,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啊,醒了”
唐微想要扑上来给她一个煽情的拥抱,但是她身后有邢穆深抱着,身前又有两个孩子在哭鼻子,她努努嘴,还是停在了床边,声音还是压抑不住地激动,“倪倪,这样真好”
陆瑾倪轻笑,“是啊,就是不知道怎么把两个小恶魔哄回来”
两个小恶魔一听,眼泪就马上停止了,二二不满地抹泪,嘴里嘟囔着,“二二才不是小恶魔妈咪才是小恶魔”
“一一也不是小恶魔。”一一假装淡定,抹去金豆豆。
看着两个孩子乖巧坐着,路瑾倪伸手,想要抱在怀里亲热一番,但是二二身子却向后仰,“哥哥告诉二二,妈咪病得很严重,抱抱会伤着妈咪,那现在可以了吗”
在场的大人都是一楞,纷纷看向了一一,他怎么知道倪倪病得很重
“护士姐姐说妈咪没事了,现在可以抱抱。”一一没有理会他们疑惑的
目光,但是说的话却头透漏出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陆瑾倪眼睛一酸,反倒哭了起来,“当然可以抱抱,妈咪没事。”
怪不得之前那段时间,两小娃好像不太开心,也不会腻着她了,害她还以为她离开孩子太久,孩子都觉得生疏了
邢穆深指腹划过她眼下,帮她拭去眼泪,“哭什么呢,不渴吗”
众人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陆瑾倪也顿时哭笑不得,有些埋怨地撞了他一下,“别破坏气氛”
邢穆深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低眸看了她和孩子一眼,最后海事局定威胁小的比较有效,“一一二二,再哭眼睛就肿了,女孩子不喜欢了。”
几乎是在瞬间,二二就眨一下眼睛,金豆豆不掉了,一一一看弟弟这样,再哭便觉得丢脸,也伸手遮住了眼睛,半晌再放开,只看到红红的眼睛,眼泪已经干了。
“”陆瑾倪咬唇,真是所有煽情的气氛都被邢穆深给破坏了
她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小瑜呢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