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办法”晏倾君急道,“我骗他说娘还在南临,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他找不到娘我们俩都不用活了”
“去找马车来。”白玄景开口,殊言不再反驳,祁燕迅速出了冰室。
不知是不是晏卿有意安排,冰室外竟真有一辆马车,还是一辆上好的马车,两匹骏马一看就是品性极佳的战马。晏倾君将两名伤病者安置在马车内,与祁燕一起坐在车头。
“燕儿,我们必须鼓足了力气,一口气冲出去若是中途停下来,便是死。”晏倾君看住祁燕,郑重道。
祁燕沉着地点头。
“我数一二三,我们将马赶得最快最稳,笔直往南面冲。”晏倾君深吸一口气,拿紧了马鞭。
祁燕仍是点头。
一、二、三
马上嘶鸣,尘烟滚起,棕红色的马车,如同离弦之箭,飞速冲入混乱的战场,正在厮斗的双方反应不及,纷纷退让。
马车内,殊言沉静地睁着眼,白玄景慢慢地将他扶起。
“言儿,你照着往日我给你开的方子服药,继续我教你的内功心法,说不定有朝一日,可以靠着深厚的内力站起来。”白玄景的声音温和,完全屏蔽掉了马车外的厮杀惨烈。
殊言微微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娘临死前,我曾向她许诺,有生之年必让你如正常人般生活,十六年了你的毒,终于解了”白玄景抑住咳嗽,单手撑着殊言的后背,微微笑道,“言儿,你记得,今后要如正常人一般活着,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殊言感觉到一股暖流由后背慢慢浸入身体,整个人顿时有了精,思绪也更加清明。
“爹,你”
“这么些年,若不是挂念着你的病,我早就去找你娘了。”白玄景打断殊言的话,仍是微微笑着,“如今你的毒解了,我心愿已了,也不愿拖着久病的身子苟活于世。四十多年的内力,我尽授于你,只要日后好好调理,你的伤会好的。”
殊言僵直的身子尽在白玄景的一掌控制中,动弹不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你答应爹,日后会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白玄景的声音已经有了衰败之气,殊言睁着的眸子里水光潋滟,轻轻点头。
突然烈马嘶鸣,飞速行驶的马车剧烈颠簸后停了下来,殊言被白玄景牢牢拉住,热力仍是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
“君儿,这么急地驾着马车,不知是想去哪里啊”
马车外,晏玺一身黑色镶金的袍子,高坐在骏马上分外精。晏倾君手里的马鞭已经被缴飞,盯着晏玺,面色有些灰白。
一行人已然被大批东昭军包围,包围圈内是受惊左右徘徊的战马,包围圈是仍旧厮杀的两军,甚至有些地方是三军混战。
“莫非梦烟就在这马车内君儿是要带着她来见我”晏玺嘴角噙笑,眼飘过晏倾君身后的马车,骑着马往前走了两步。
晏倾君咬了咬唇,眼看就要冲出这小城了,就这么倒霉,在最后关头被他抓住了
“马车内的,当然是”
晏倾君还在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回答,马车内突然传来了声响。
“阿晏”
轻轻浅浅的一声呼唤,并未被战场的嘈杂声淹没,反而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战场的嘶喊声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晏倾君耳边回旋着那声音,只觉得浑身发抖,晏玺更是惊得立在马上一点动作都无。
那是白梦烟的声音。
晏倾君发誓,那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是母亲的声音
“阿晏,好久不见。”就在晏倾君怀疑是自己幻听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而这一声,也将她的智拉了回来。
马车内的,明明就是殊言和白玄景白玄景才是真真正正的白子洲白纸嫡系传人,白氏技能,他应该是比母亲掌握得更好,所以现在把母亲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是白玄景无疑
晏倾君是明白了,晏玺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惊喜交加到了无措的程度,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久不见,不如不见。阿晏,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再见的必要。”
听到这句话,晏玺才有所动容,喃喃道“梦烟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我还记得你上次找我时,做了什么事。”
“梦烟,是我错了,你跟我回去可好我会道歉我会补偿”
晏玺的话被马车内的一声嗤笑打断,“道歉补偿十七年,谁来补偿言儿我不想再见你,你我就此别过可好”
提及殊言,晏玺的表情又开始扭曲,只是忍而不发,低声道“梦烟,你了解我是怎样的人。”
马车内一阵沉默,稍后车内人才缓缓开口道“那先放我的两个孩子走,放走他们我才安心出来见你一面。”
晏玺面上一喜,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