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挽月夫人,是白子洲的白氏后人”晏卿两指夹着黑子,随意在棋盘上放下。
灯光昏暗,未能掩住晏倾君面上一闪而逝的诧异。她不过是写出与扶汝一模一样的字迹来,竟被晏卿看出母亲的身世。
“白氏最擅各类模仿,小到字迹,大到各人说话的语气表情,不知妹妹在挽月夫人那里学到了哪些”晏卿抬起眼睫,看住她,眸子里噙着忽明忽暗的光,像是黑暗里最光明的存在,让人几乎无法抗拒地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晏倾君敛目,手执白子,微笑,“哪里,不过是上次扶汝让我在封佐坟前烧些东西给他,我留了个心,仿了仿那字迹罢了。”
“妹妹自谦了,普通人怎能模仿地十成相似。”晏卿低眉浅笑。
晏倾君扬了扬眉头,自嘲道“哥哥夸奖了,若非普通人,倾君怎么会可怜兮兮地被禁足三个月。”
“小野猫嫌闷了”晏卿揶揄地笑。
晏倾君万分诚恳地点头,“这才不到三日呢,三个月,要妹妹如何过得其实”晏倾君拉长了尾音,笑得谄媚,“哥哥有办法让我出宫玩一玩吧”
晏卿执着棋子的手顿了顿,抬首微笑,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你想出宫”
晏倾君正欲点头,晏卿低笑道“三个月其实倒不长,妹妹要准备起来,还会嫌弃时日不够。”
“准备什么”晏倾君见不得他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语气有些不善了。
晏卿笑容愈甚,“祁国封新后,封后大典邀请各国来使观礼。”
“然后”
“然后”晏卿两指摩挲着黑子,扫了一眼棋局,缓缓道,“贡月来使未定,商洛来使大将军商阙,东昭嘛奕家公子奕子轩。”
晏卿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羽毛般滑过晏倾君心头,却是让她的心为之一拧。正好晏卿手里的黑子落下,清脆一声响敲在她耳边。
奕家公子奕子轩。
接下来的一战,才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很多人说这不算jq,泪奔
昨天家里停了一天的电,于是没更新,杯具明天我更一整章补上
后面很多人来了,咳咳,要热闹了于是咱文下也热闹起来吧浮水哈
第十五章
“母后,这次孩儿的表现,您可还满意”祁天弈笑得无害,倒了一杯茶送在璋华眼前。
璋华伸手接过,修长的金指甲在午后的兴华宫内熠熠生辉。她浅浅地饮了一口,眉间眼角尽是笑意,摸了摸祁天弈的脑袋,轻笑道“皇上真是能干。不过,皇上当真不怨母后置扶汝于死地哎,说到底,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璋华摇着脑袋,惋惜地叹了口气。
祁天弈执拗地“哼”了一声,“从小到大,她可没关心我半分八年前若非她骗我,燕儿姐姐怎么会离开我孩儿这可是给燕儿姐姐报仇。”
璋华眯眼看着他,怀疑从眼底一闪而过,面上表情却是不变,放下茶盏缓声道“皇上,日后有什么计划,是否该提前与母后商量商量找来的那个楚月,可着实把母后吓了一跳。”
“啊”祁天弈吃惊,懊恼道,“是晏哥哥的主意,他说事后再与母后交代,戏才演的真,不会让扶汝怀疑。”
璋华敛目,沉吟片刻,才悠悠道“那最后那张遗书呢”
最初他们的计划里,可没那么顺利地除去越家。楚月之死,一来使得越如梅不可能为皇后,二来引出“邪煞”,由此牵出当年先皇中毒一事,再揪出先皇子嗣单薄,最后确定子嗣单薄与邪煞有关,捞出当年赐死越贵妃的真相,再借着邱家的势力一点点将越家捞空
这一出连环计,本来是耗时许久,耗力不小,可因为那张遗书,几乎是将越家一夜之间拉到
“那张遗书当然是晏哥哥在民间找的能人异士啊”祁天弈笑容干净,理所当然道,“那夜我去丞千宫之前,晏哥哥找到我,说终于找到更容易的法子,但时间紧迫,事后再与母后细说,然后给了我那份遗书。他没跟母后说么”
璋华细细打量着祁天弈的色,见他侧首好地问自己,皱着眉头想了想,才恍然道“这好像的确与我说过,看母后年纪大了,竟是忘了。”
祁天弈担忧道“母后可是近来身体不适”
璋华摇了摇手,疲惫道“只是昨夜雷鸣电闪的,一夜没能睡好。”说着,话题一转,道“卿儿说那人已经被处死”
祁天弈点头,“母后放心,交给晏哥哥的事,向来不会出错。”
璋华一面颔首,一面揉了揉额头,长叹了口气。祁天弈忙道“母后好好歇息,孩儿先退下。”
璋华颔首,眼角的细纹不知何时深邃了几分。祁天弈出了兴华宫,举目望去,大雨之后的皇宫明净透亮,雪白的栀子花娇嫩欲滴,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祁天弈垂首低笑,璋华想要试探他
这戏演了十五年,不到最后一刻,他怎么会轻易地摘下面具
晏倾君斜倚在凉亭,有意无意地扯着白色的蔷薇花瓣,一瓣瓣丢入沣水湖内。花瓣漂浮在水面,随着浅荡的波纹渐渐远去。
实际上,祁国皇宫,比起东昭皇宫要大得多,单单这一泊一望无际的沣水湖,东昭皇宫里的“湖”比起来,相形见绌。还有宜沣殿后一座小山头,占地颇广,她和晏卿的住处,一山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