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见到阿隐,梅非心中也生出些欢欣。“我假死的事,阿隐他应该知道了罢”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告诉他。”上官久拿折扇拍了拍胸脯。“我一早便派人暗示他了。”
“暗示”梅非与莫无辛对视一眼,忽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当然了。这等机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上官久面露得色。“我琢磨着不能用书信,便想了个绝妙的法子。”
“什么法子”萧揽也有些好。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咸鱼翻身,死灰复燃”上官久哗啦一下打开折扇,自我感觉颇好地扇了扇。“我为了暗示他,小五会死而复生,所以让人给他送了条咸鱼。如何,这个暗示可巧妙么”
梅非三人面如土色。
“大师兄,我就知道我们迟早会被你的风雅给害死。”梅非幽幽地说了一句。
“怎么了”上官久见三人表情怪异,颇有些委屈。“难道不好”
梅非没理他,耷拉着脑袋跟萧揽说“师父,我们看来得尽早启程,我担心阿隐。”
萧揽哭笑不得地看了上官久一眼。
“好,我们明日便启程。”
他往上官久肩上拍了拍,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到底怎么了”
梅非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屋里走。
莫无辛轻笑了一声,刚想跟上,却见上官久哀怨地看着他。
“无辛,我可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莫无辛咳了咳,停了脚,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上官久立刻脸色发青。
“知道了罢”莫无辛也拍了拍他的手臂。“上官公子,以后这种重要的事,还是直接点儿的方法比较好。”
上官久长叹一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没想到我一世英名,就毁在这儿了。”
莫无辛咳了咳。“明日便得赶路,上官公子还是早些歇息罢。”说完便想走。
“等等。”上官久止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递给他。“伤口又裂了罢喏,拿去用用。”
“多谢。”莫无辛接过来,朝他感激地点点头。
“明儿个还得赶路,别太劳累了啊。”这次换上官久在莫无辛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优哉游哉地扇着扇子踱了开去。“年轻人啊,就是有力气。”
莫无辛的唇角抽了抽,看了看手里的瓷瓶,转身往梅非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四马,从捷径朝东边的熙州疾驰而去。
因为担忧连隐,四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到第六天终于到达了熙州。进定怀城之前,莫无辛和梅非用月氏秘术易了容,面容平凡,做仆人装束。
定怀城被平岭联军所占,与城外十里外驻扎的敌军大营遥遥相望。
因为萧揽和上官久的身份,四人很容易便被守城的将士给放了进去,直接请到了主将的居所。
萧揽和上官久走在前面,莫无辛和梅非垂头恭顺地跟在他们身后。
“师父”还未进营,容璃和方雪卿便已迎上前来。容璃穿着一身玄色交领窄袖长袍,外面套着棕色铠甲,英姿飒飒,只是脸上已略显憔悴。清冷的眉眼依旧,已不仅仅是当初那一曲动平阳的翩翩美少年。
“师父,大师兄”容璃显然很惊喜,但也没忘了行礼。“你们怎么来了”
“对啊”方雪卿连忙跟着一同行礼。“大师兄,我听说你去过了昌平,小五她”他脸上的情很有些焦灼。“难道小五她真的”
此言一出,容璃的情也有些期盼之色。
上官久看向萧揽。
萧揽沉吟一刻,看了他们一眼。“此事千真万确。”
方雪卿脸色一变。“不可能啊,小五她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还绝食殉情”
容璃身形一颤,脸上的情依然是淡淡的,眼中却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大片大片地破碎坍塌。
萧揽有些不忍,只垂了眼,抚了抚胡须,久久不语。
方雪卿眼圈一红,差点便要落泪。“冯贼我定要取他狗命”
容璃垂下眼,退了一步,稳住身形。“请师父,大师兄移步到里面说话罢。”
梅非在后面看着,心里很有些难受,眼眶也发了热。她刚动了动,便被莫无辛拉住,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周围还站着许多兵士,的确不是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她只得按捺住情绪,所幸这面具遮去了大半的情,再加上容璃亦心大伤,否则以他的心细如发,怕是早已发现端倪。
“这两位是”
上官久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是我的家仆,都是可信之人。”
“好罢。请一起进来。”
几人进了内厅,容璃请萧揽上座,自己则坐在一侧案几旁,上官久坐在另一侧。而方雪卿还未从之前的噩耗中回过来。他长吁一声,浑浑噩噩地随便找了一处便坐了下来。
梅非和莫无辛垂着头,站在上官久的身后。
几名侍人送上了茶,容璃便挥手,让无关人等都退了出去。
梅非左右也不见连隐,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上官久知道她的心思,随即出言相询。
“老三,小六怎么不在”
容璃的脸色顿时有些发僵。
方雪卿叹了口气。“小六知道小五的事情之后,像疯了似的,我们好容易才劝住他,说小五不会这么做,一定有些缘故。才刚刚平静下来,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王八蛋给他送了条咸鱼他一见这咸鱼,难过得不得了,说小五一定是死了。正好我们这几天又跟北戎人打得僵持不下,他今儿个一大早留了个字条,说是去敌营行刺那个领兵的首领了”
上官久呆愣在原地,面色忽青忽白。
萧揽连忙问“你们可有叫人去找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