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地点,这种情况,他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她一低头钻出他的怀抱,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你有心思想东想西,不如快点儿走”
他也不再强求,只是笑了一声,便跟着她往前走。
两人继续在黑暗中前行了许久,一直到连梅非也快脱力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从不远处透过来。
光亮穿透了黑暗,再一次带来了希望。
“看到了么”梅非惊喜地往那里跑了几步。“一定是出口”
她转过头来,只见陶无辛朝她浅笑着,整张脸在幽暗中若隐若现,像是快要被吞噬。
她的心不自觉地一沉。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不是找到了出口么
她重又笑着走过去拉他。“快走罢,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我有些乏了。不如你先出去罢,我随后就到。”陶无辛的声音很轻。
“说什么呢”梅非皱起眉,右手去拉他的手臂,左手往他的背上推了一把。“快些,我们一起出去。”
话音还未落,她已经感受到自己左手上那种黏湿滑腻的触感。
“你”她忽地变了脸色,收回手举到眼前。
就着依稀的光线,她看见一片浓稠深沉的颜色,不知怎地竟比之前的光线更加刺痛了她的眼。
“你受伤了”梅非喃喃地看着手上的血迹,缓缓地抬起头看他。
陶无辛依然朝她浅笑,甚至带了些戏谑顽皮的色。
“还是被你发现了。”
梅非呆了呆,却不由分说地拉起他便往光亮的地方走。
果然是洞口,却不是之前进来的那一个。不知道他们在洞中究竟呆了多久,这时已是破晓黎明。
她拉着陶无辛到了洞口,将他翻过身去,背对着光。
“干什么”陶无辛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事。”
她却猛地捂住了唇,才让自己没有叫出声来。
这一背鲜血淋漓的痕迹,至少是五只以上的服翼造成的。
梅非突然想起之前他一把把自己护在胸前,原来竟是为了替她挡住这些服翼的袭击么
她望着那些伤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陶无辛已经转过身来,看她这模样,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罢,我从小服用一些药物,能对抗许多毒。再说现在我已经用内力将毒压制了起来”
梅非心中划开了一道清明。原来他之前在石室里跟自己扯东扯西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是在拖延时间运转内力压制毒素
“我没事,好得很。”
陶无辛看她那哭丧着脸的样子,勾了勾唇。“怎么,你舍不得了”
梅非抖了抖眉毛,嘴唇颤啊颤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真的没事。”他朝洞口走了几步。“过会儿找到微醺,不就能解毒了快走罢。”
他加快了脚步,朝洞口走去。
梅非偷偷揉了揉眼睛,这才跟了上去。
快要走到洞边的时候,陶无辛忽然脚下一软,就这么直挺挺地往下倒。
梅非睁大了眼,飞奔过去,恰好将他接在了怀里。两人一起朝地上摔了下去。梅非的手肘磕到了石头上,顿时一阵剧痛。
晨光毫无保留地照进洞口,金黄色的光线隐去了陶无辛苍白的脸色。他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对她浅笑。
“臭丫头我只是有点儿累”
“别胡说了”梅非慌乱地抚着他的额头。“你一定是中了毒”
“你是在咒我么让我睡会儿就好。”
“不许睡你不是说你很厉害么你不是说你不会中毒么”梅非呜咽着,眼泪终于滑落到他的脸庞上。她大声地嚷嚷着,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不要睡过去。“你这个骗子你这个烂桃子”
“别哭”他皱了皱眉。“你哭得真丑”
梅非反而哭得更大声。
“骗子”
“好吧。我中毒了,你去替我取些水来,好不好我很渴。”
梅非停了哭声,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你想支开我”
他无奈地阖了眼,又睁开一条缝。“这毒可能会引起狂躁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了你。”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摇着头。“你不会中毒,不会有事。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哪有这么容易死”
他轻笑了一声,像用了所有的力气。
“刚刚那个问题,我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哪个”
“后面的那个。”
梅非呆了一呆,终于别开脸,摇了摇头。
“没有。”
陶无辛阖了眼,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就这么晕了过去。
梅非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蹲在一旁看着他的脸。
她脸上的泪珠未干,一双凤眸睁得大大的,一瞬也不眨。陶无辛皱着眉,嘴唇完全失了血色,整个人烫得厉害。
梅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站起身,朝洞口走了过去。
前面是茂密的野草丛,使得这个洞口很难从外面被发现。
她拨开野草,又将它们恢复到之前的样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前走去。
在周围兜过一圈之后,她发现这里之前完全没有来过,也看不见任何猎户人家,唯有鸟鸣猴啼,偶尔还有几声瘆人的狼嚎。
因为怕有野兽会到洞里对陶无辛不利,她不敢走远,只拿了一片叶子盛了些溪水,托着叶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肘被那石块划出一道深长的伤口,流血不止。
她拿绢帕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子,单手托着水往回走。
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