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雨随意笑笑,也不和他们客气,反正温延郁向来高高在上惯了,要是多说什么,反倒引人怀疑。
穿过永乐桥,进入太华殿,顾菲雨见到了宋辅仁。
那老爷子因为昨日之事仍有些愧se,向他请安后便不再多言。
正在这时,殿上传来一声清扬高腔,“皇上驾到——”
方才还闹哄哄的太华殿立时静了下来,文武大臣们纷纷站好,低头肃立,顾菲雨立在武官之首,面无表情,只见一抹明h身影走上了金銮殿,随后百官齐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轻的皇帝眉头紧锁,脸se苍白,“都起来吧。”
“谢皇上。”
温恕扫了一眼,目光在顾菲雨脸上停顿刻,继而语气冷淡地问:“太尉秦照何在?”
“回皇上,”掌事的太监回道:“秦大人遣了人来,说身上带伤,实在无法起身上朝,望皇上恕罪。”
温恕冷哼:“怎么,昨儿朕打了他j板子,他就怀恨在心,连朝会也不来了?”
殿下无人敢应。
“去告诉秦照,明日若还不上朝,以后也不必来了,让他回家种地去吧!”
众臣惶恐,“皇上息怒。”
顾菲雨看着金銮殿上年轻的皇帝,心绪复杂。温恕和温延郁长得有三分相似,剑眉星目,英挺俊朗,但脸se过于苍白,t态也略显孱弱,时不时的咳嗽说明他肺部有问题,应该是当年中毒留下了后遗症。
难以想象他年少时,万夫莫敌的模样。顾菲雨忽然有些伤感。但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自己投身而来时,南朝已经天下太平,否则今日若要他上阵杀敌,他可怎么办?
“臣有本奏。”宋辅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那本皇帝授意的弹劾江宁织造秦广的折子又回到了皇帝手中。
宋丞相与方才相比,如同换了张面目,义愤填膺,慷慨陈词,痛心疾首,将秦广罪证一一陈述,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脑门上明晃晃地刻了“忠臣”二字。
秦氏一族还在朝的,纷纷屏息,不敢言语。
“你们秦家,都要骑到朕的头上来了。”皇帝盛怒,摔了奏折,“传旨,秦广以权谋s,c菅人命,辜负先皇恩泽,有忝祖宗德行,着革去世职,打入江宁大牢!”
群臣附和,“皇上圣明。”
温恕动了怒,少不得又咳起来,随后另下一道御旨,将自己的心腹段骁派往江宁,随时补秦广的缺。顾菲雨置身事外地站在边上看这君君臣臣勾心斗角,就等着下朝走人,却没想,皇帝忽然开口叫他,“郁亲王。”
顾菲雨心头一跳:“臣在。”
“别人朕不放心,你去江宁走一趟吧。”皇帝说:“命江南总督李凤轩协办,你亲自查抄秦广家产,明日启程,莫要耽误。”
“臣弟遵旨。”
下了朝,顾菲雨才想明白过来,皇上是说,要他明天出发去江宁,抄秦广的家?
这也太突然了。
正走到永乐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郁亲王留步!”
他疑h地回头,见一小太监跑过来,“王爷,皇上请您移步清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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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属于江南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