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告辞,没想到青落却将她叫住,又对顾菲雨道:“王爷,臣妾想,孟姑娘进府的时间也不短了,于情于理,都该有个名分才是。”
听到这话,孟涟漪似乎吓了一跳,脸se也变了,仓惶跪下:“不,王妃误会了,今日过来,并不是想向您讨要名分。对涟漪来说,能留在王爷身边做个丫鬟,已经是莫大的福报,绝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顾菲雨没有说话。
青落吸了一口气,“你莫要慌张,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孟涟漪眼眶微红:“卑j之躯,不敢辱没皇家颜面,”说着望向男子:“涟漪当时说的,只求和王爷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要,今时今日涟漪还是这句话,求王爷成全。”
青落看不懂她为什么非要这样。仔细想了想,哦,是了,她所说的名分,必然不是一般姬妾,而是侧妃。亲王纳妃不算小事,须得回了圣上,由内务府c办,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安床……样样马虎不得。然而孟涟漪平民出生,想要做皇家的媳f,很难。如今她宁愿没名没分,也不让王爷为难,就凭这一份牺牲,也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怜惜内疚吧。
青落闷闷的,感觉自己出了个坏主意。
顾菲雨沉默许久,对跪在地上的孟涟漪说:“你先回去吧。”
柔弱的nv子被丫鬟搀扶起来,再次福了福身,悄然退出春秋阁。
桐儿提灯走在旁边,“姑娘莫哭了,当心脚下。”
孟涟漪擦擦眼泪:“桐儿,你当真不觉得,王爷变了许多吗?”
“恕奴婢直言,天底下的男子,没有哪个不变心的。”桐儿叹气:“况且,王妃娘娘确实生得很美,王爷难保不被迷h,所以姑娘,咱们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正说着,出了院门,忽然听见前边传来j声咒骂,在这清寥的夜里很是刺耳。
“该死的红豆,她算哪根葱?!竟然让我们来抓虫子!气死我了!”
另一个道:“紫莺你小点儿声吧,当心被她听见,又想别的招来整我们。”
“我呸!当初在相府,她就是个三等下人,给我提鞋都不配!现在狗仗人势,算什么东西!”
“嘘!你忘了张嬷嬷是怎么死的吗?王妃正得宠,你就消停些吧!”
“王妃?哼,她不过就是个jnv生的,能比我们高贵多少?从前在相府,她还得识趣地叫我一声姐姐!”
“我的姑nn,你倒越说越来劲了!”
……
桐儿和孟涟漪对视一眼,“奴婢过去看看。”
“去吧,我在前边等你。”
主仆二人分开,桐儿提着灯笼走过去,“是谁在那里?”
巧珠紫莺吓了一跳,待走近了才看清来人,道:“桐儿姐姐,是我和紫莺。”
“两位姑娘在这里做什么?”桐儿笑着:“这j日天热,墙角的蚊子是最毒的,姑娘们细nr哪里受得住,还不快进屋去?”
巧珠道:“哪能够啊,我们俩还得抓虫子,免得晚上一直叫,吵扰王妃休息。”
桐儿诧异:“这种事情,j给那些婆子就行了,怎么让你们来g?再说这黑灯瞎火的,万一遇到什么蜈蚣毒蛇,咬你们一口,可怎么办?”
巧珠没说话,紫莺红着眼,狠狠跺了一脚:“有的人没安好心,巴不得我们被咬死才好呢!”
桐儿默了一会儿,叹着气,轻轻握住紫莺的手:“咱们做奴才的,有时候主子不高兴了,拿咱们出气也是有的,只是,两位这样伶俐的人,我看着实在不忍心……要不我去求我们家姑娘,跟你们主子说说情?”
巧珠一听就哭了,“桐儿姐姐哪里知道,我和紫莺虽是丫鬟,但从小在夫人屋里长大,也是娇生惯养的,何曾想过,到了王府竟要受这样的罪?!这王府里只有你家主子t贴下人,我真恨不能去涟漪姑娘身边伺候才好呢……”
桐儿忙给她抹眼泪:“我们家姑娘虽说与人为善,但你们也知道,她在府里无名无分,真要开口跟王妃要人,那是乱了规矩,万万不可的。”目光一转,“可惜啊,紫莺这样好的容貌,也不比我们姑娘差,当奴才真是可惜了……”
紫莺闻言一愣。
桐儿将她的se看在眼里,笑了笑,“我得回明珠阁了,改日再和二位聊。”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止痒的香粉,里边加了栀子和安息香,抹在身上味道不会太浓。身子娇气些,莫要被蚊子咬了,否则,就是王爷看到也该心疼了。”
紫莺被她一番话哄得晕头转向,过了一会儿,看见温延郁从春秋阁里出来,前后十二个掌灯的婢nv跟着,他一袭青衫,身长玉立,在灯火朦胧中逐渐走远。
“王爷长得真好看……”巧珠伸长脖子:“就算冷着脸也那么好看……”
紫莺沉默半晌,“巧珠,你说,凭我的容貌,可以做王爷的nv人吗?”
“你、你疯啦!”巧珠瞪大眼,“紫莺……你确实挺漂亮的,但、但我们只是个丫鬟……”
“丫鬟怎么了?!我要是一辈子当个被人使唤的丫鬟,那还不如疯了好!”
巧珠愣怔地呆立在那里,看着她眼底闪烁出某种光泽,像火焰,又像星光,仿佛不顾一切地亮起来,充满诡异的se彩。
那se彩叫做yu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