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卿卿有些不知所措,忙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衣衫依旧完好地穿在自己的身上并无任何不妥,只是略略有些皱罢了。怪,她紧张什么,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
于是某人故作镇定的挺了挺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人。那人依旧一身青衣端坐在车厢另一边,只是静静地看向她,眼幽深沉静如水,仿佛只要他在就岁月无忧静谧美好。
肖卿卿的情绪异地得到了安抚,不再看他别扭地转过头。她的心越来越挣扎,跟他相处得越久她就越下不了手,她也越来越怀疑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呆在她的身边。
或许,她该离开了。
“师父,适才前面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可以继续上路了。”良久马车未曾继续前行,那人却也不急,直到小师兄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悄悄地看了对面一派安然的人一眼,转过身阖上双眼。
肖卿卿本来是假寐,马车颠颠簸簸的,晃得人有些微晕,倒是有些真困了,也不知道何时就睡着了。
许是难得见到有别于山上的景色吧,肖卿卿竟是睡得格外安稳,酣眠后清醒过来打量着周围。白色的床幔轻舞飘扬,露出房间的一角,熟悉的古色古香,有种古朴而厚重的岁月感。很明显她已经不在马车上了,大约这就是那名震江湖的无名山庄吧。
说起来这辈子她也算是一个江湖中人了,她的便宜师傅那个清冷如仙的男人,是武林中绝无仅有的天才。他师出青云山掌门,十岁出师纵横江湖,十五岁再无敌手,二十岁回山收徒,无数人想
要拜他为师,可是至今也只有师徒五人而已,其中还包括一个她。
肖卿卿坐起身随意地拢好自己的衣襟,姿态优雅地站起身缓步走向门口,双手轻轻推开木门,微微抬眸就撞入一双幽深的眼眸。不见了如梦似幻的纷飞的桃花,那个人长身玉立,青衫随风而动,依旧超然世外。
“师父”
不自觉就开了口,那人淡淡地点了个头便不再看她,剑随意动,只见那人纤长手凌空轻轻一挥,那刚刚还枝繁叶茂的一棵大树立马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片页不留。
“走。”没有多余的话语,清远自然而然地走到肖卿卿面前,伸出手示意她跟他走。
肖卿卿看着面前纤长有力的手有些失,终是别过头错开了他的手。就是这双手轻轻一挥就有力敌千军万马的实力,她早已经见了不知道多少回却每每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
他,是她难以企及的高度。面对这样一个一般的男人,她的胜算为零,即便她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对啊,怎么忘记了呢她最大的优势就是时间,她有足够的时间等到他老死。这样想着,心里的那些挣扎和矛盾似拨云见雾般散去,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他决定了,要陪这个男子直到他老死。一个人的一生也不过区区四十年,转瞬即逝,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不可呢
清远看着眼前的女孩盯着他的手良久,最后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容,七分明媚三分娇俏,当真人比花娇。女孩的手顺势落入他的手掌,那么小那么软,仿佛一捏就会碎的柔软,让他想要花上一生去呵护她。
清远掩饰性地清咳了两下,前期女孩的手缓缓向外走去。他牵着她就像牵着整个世界,他惊异于自己的变化却不想抗拒,她让他心生欢喜。
从前她是他的小弟子,有三个师兄疼着娇纵可爱,他虽然也是疼她的却也只是如师长般的宠爱。可是自从那一次在冰湖里带回她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就变得越来越怪,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
她对他有敌意,甚至起了杀心。他曾经怀疑过这个女子是别人伪装易容的,但是那无数次的试探后证明她的确是自己那个小弟子。可是却又不像,她性情大变,不再娇纵野蛮,却也不如从前爱笑了。她总是安静地跟在他的身边,却无数次在他沉睡时感觉到她带着杀气靠近却又不动手,他有些看不明白她了。
最初他只是带着警惕地审视观察她,却在一次次观察中不知不觉变了味。他开始不再是为了防备而关注她,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关注她,看着她那双忧伤的眸子时他总时想要把她抱进怀里抚慰她曾经的伤痛他一天比一天更加关注她,直到现在他愿意把世界捧到她面前只为她一笑。
他渐渐知道自己对她是不同的,却不仅仅是师徒之情。一天天,他感觉到她对他的敌意越来越淡,却矛盾着挣扎着。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也不想去深究,他相信总有一天她的那颗心是属于他的。她一直游离在外,那他也不勉强,他要潜移默化地让她一点点习惯他,一点点把她包围进自己的世界无力挣脱。而今天是她第一次对他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也许有一天她会自己告诉他的。
而现在,他唯一需要的就是耐心,而他一向是个有耐心的人。
“师父,小师妹”肖卿卿愣愣地被那个男子牵着往外走去,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师妹,你”宋晏看着面前的两人,脸色有些怪异。师父依旧青衫玉立风度翩翩,而小师妹红衣似火娇俏可人,两个人都是难得的好相貌,站在一块如同一对璧人。可是他们是师徒啊,师父牵着小师妹这种事情真的没关系吗
肖卿卿感觉到宋晏灼热的视线,再看看他怪异的色,大约是以为额,他们师徒有染吧头上不自觉冒出三根黑线,她还没有那么来者不拒好吗更何况是这个男人,她现在只想一直陪在这个男人身边等到那三滴心头血,无关情爱,或许也可以真的把他当成师傅吧
她正欲挣脱牵着她的有力大手,那人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已经放开了她的手。
“你带卿卿逛逛吧,为师还有事。”未等两人回答,那人已态自如地转身离去,徒留一个优雅的背影。师父走了,面前的人更加是无忌惮,死死地盯着她,大有她不说个明白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肖卿卿颇有些无奈,“小师兄你那是什么眼儿师父天人之姿,那里是我能消受的。也就是师父看我大病初愈,好心扶我一把不至于摔倒罢”
“嗯,的确。”宋晏没有多余的话,但是那认真思索后放松下来的色无一不在说明,他很认同她的话。
肖卿卿在心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果然她就是无人问津的小草师父是自带高冷技巧的高龄之花,非凡人可以染指。虽然说她也承认这是事实,那人的清冷不可冒犯,但是别人这般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