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母亲的模样,似自己随时会遭遇家暴一般。江澄溪不免含笑着说些粉饰太平的话“妈,其实他对我很好,只是他习惯板着脸而已。”什么事情都是习惯的,哪怕是撒谎。江澄溪发现自己说谎都说得快飞起来了。看,现编现卖,多么的溜啊
江澄溪忽然意识到一点,就算她再怎么想家,她也不能经常回来,多说多错,搞不好哪一天就露馅了。反正嫁都嫁了,让父母以为她和贺培安彼此相爱才结婚、过得很幸福之类的比较好。否则两位老人日愁夜愁的,这日子都没发过了。
石苏静将信将疑“真的”
江澄溪重重点头“当然啊。”然后她扯开话题说起小九,似是而非地吐了一肚子的不满,“他啊,还给弄了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我都快烦死了。我都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迷路不成”
这些喋喋不休的怨言听在石苏静耳中便是另外一种味道了看来小贺还是很紧张自己这个糊涂蛋的。
见母亲的脸色微松,江澄溪从沙发上起来转了一圈,嘟囔道“我这几天醒了吃,吃了睡,都快胖死了。妈,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我觉得我肚子上肉多起来了”她顺势抓起母亲的手摸自己的腹部,“你摸摸看”
石苏静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把她的手从腹部拍打了下来“哪里胖了你还年轻,可千万别学那些不好的,乱减肥,把身体折腾坏了你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身体不好,老了可有苦头吃了。你看看妈妈这个活榜样就知道了”
石苏静一辈子就吃亏在自己的病上。她向来争强好胜,无奈自己的这个病,在单位的时候,哪怕是手上的技术活再好,可三天两头的病假,眼挣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事一个个升做了小领导,说话走路都带风。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好在江阳的工作稳定,收入也尚可,所以后来她就提早办了退休。
几个小时在母亲石苏静甜蜜轰炸中度过,说来也怪,以前每次江澄溪只要一听母亲的话起了个头,她就赶紧各种“遁”。这一天居然没觉得厌烦,还恨不得像条哈巴狗似的一直围在母亲边上打转。
吃饭前,她从柜子里取了小药箱“妈妈,我给你打针吧。”石苏静的糖尿病必须在饭前注射短效胰岛素以控制餐后高血糖。
石苏静摸了摸她的头发,感慨地道“囡囡,妈妈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把你健健康康地生下来,让你健健康康地长大。”
江澄溪眼眶微红“妈”如果不是母亲拼死也要替父亲生下个孩子的话,这世界上哪里会有她的存在所以啊,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一时间,母女两人在沙发上静静相依。
王薇薇的电话打过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江澄溪,半个小肘后,新广场咖啡吧见。”
临走时,江澄溪特地把苏小小和它的窝一起带了出来,这些年,苏小小一直陪着她。以后,在贺家,至少还是有苏小小陪着她,她不会那么孤单吧。要孤单,至少也有苏小小陪她一起孤单
那天下午,江澄溪带了小九这个跟屁虫与王薇薇一起逛街,江澄溪看小九,看哪儿就觉得哪儿不舒服,心里头一百个别扭。
不过王薇薇大小姐却觉得不错,趁小九提着东西亦步亦趋地进在她们后面,压低了声音在江澄溪耳边道“你傻啊多好的劳动力,司机、保镖、还兼职提货工、搬货工,最重要的是免费免费的唉这年头,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节奏,就是你这样的”
江澄溪“让他一天到晚跟着你试试不出三天,你就会发疯了。”
王薇薇耸耸香肩“我ok啊。前提只要你们家贺先生同意就行。”
提及了贺培安,江澄溪就自动自觉地封了嘴。王薇薇这家伙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见血封喉。
王薇薇兴致高昂地从广场的一楼逛到了五楼,走过路过绝不错过任何一家。不知不觉逛到了内衣部。她也不管小九铁柱似的杵在走道一旁,挑了几件,在身上比画。比着比着,她忽然想起某事,转身冲江澄溪撇了一个媚眼,脸上尽是促狭的笑“澄溪,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你派上用场没有,是不是战况激烈”
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陪逛的江澄溪,正饮着小九刚买来的咖啡,结果被王薇薇的话给惊着了,咖啡一下子呛到了气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阵狂咳,眼泪都出来了。
王薇薇她的礼物是一套性感内衣,那两块薄薄的网状物至今还留在她自家卧室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
王薇薇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一边佯装大吃一惊“不会吧,激烈到这种程度”说罢,她吃吃大笑,凑过来,“你丫小样,具体啥情况,你且细细说来。”
江澄溪咳了片刻才恢复,瞧了不远处的小九,又急又羞“王王薇薇,你要是准备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呢,我会跟你菊脸。”
王薇薇咯咯大笑,斜着眼糗她“还脸红呢拜托,你都已经是已婚妇女了。”
她俯在江澄溪耳边,说出一个结论“这么说来,至少证明了一点,贺培安不是个弯的,但还是有可能是个双的。”
如果贺培安是弯的,真好男色就好了,可问题是他不是呀。江澄溪瞪了她一眼,不说话。她哪敢议论贺培安这个啊,万一被他知道了,那还不一把拧了她的脖子她记得那个晚上,贺培安的呼吸那么急促那么重那么烫,一直落在她的脖子上,一度令她以为他真的会咬掉她的脖子。
江澄溪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似那里还残留着贺培安那可怕的热度。他要是个弯的,整个三元城大概就没一个男的是直的了吧
王薇薇显然不愿意放过她“澄溪,作为你的好友,我不得不说一点,你那老公长得吧,其实算是对得起党和人民,对得起我们这个和诸社会。”
江澄溪横了王薇薇一眼,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他长得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又不准备跟他过一辈子。”
王薇薇缓缓一笑“反正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你得学会阿q精。再怎么样,至少你老公长得平头正脸。你想一下,万一是属于那种睡在边上会半夜惊醒、午夜凶铃那种呢”江澄溪侧头想了想,终是没好气地笑了出来“薇薇,不错嘛。你现在安慰人的本事真的是渐长了。”
贺培安新婚后消失了整整十天才回来。
在这十天中,江澄溪是想继续到父亲江阳的诊所上班的,但她又吃不准贺培安的态度,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他。再者,去了诊所,她又怕在父亲面前露出马脚,想来想去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一动不如一静,最后决定一切等贺培安回来再说。
贺培安回来那天正好有一部好莱坞动作大片上映,江澄溪跟王薇薇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然后去看了七点多的那一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