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的,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感觉,头也晕晕乎乎。等她赶到偏厅用早餐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用过了,整个家族里唯一和她关系不错的表妹,似乎等了她很久的样子,看见她出现,立刻凑了过来。
看著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早餐,那个丫头一脸为难又愤愤不平的开口,“我一直都知道他们不喜欢你的身份,但是没想到竟然这麽过分”她听著到泛起了糊涂,过分看来有什麽事好像是她不知道的,她缓缓的开口问,“看你这麽生气,到底是什麽事”
那丫头一脸惊异的看著她,“表姐你不是真不知道吧”她白了她一眼,要是知道还问她做什麽。在确定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後,她才一脸古怪的开始说,“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对你有意见,可是竟然让你去住鬼屋这也太”
说的人怒不可遏,听的人反到事不关己一般。对她摇摇头表示并没有生气,确实也也没什麽好生气的。她反而很喜欢那个僻静的小楼和窗外那片苍翠的竹林,就算真的闹鬼,好像那鬼也对她没恶意吧,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她到对那个闹鬼的传闻起了兴趣。
在小丫头拼拼凑凑的一段段传闻下,她总算弄请了是怎麽回事。当时是家族最显赫的时候,族里的小小姐是一位才貌都非常出众的佳女子,族里甚是引以为傲,却是这样一个提亲者都快踏破门槛的女子,竟然和一个云游的术士相爱了,接下来无非是怎样棒打鸳鸯。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小小姐成亲的那晚後,小楼的空地後开始长出笋子来,在小小姐郁郁寡欢而亡之後,整个家族开始彻底的没落下来。之後那段往事被越传越离,那小楼和竹林都被列为了不详之物。
那些稀古怪的传闻,不排除被人化了的可能,她摇摇头不再理会那些有的没的。晚上有个专为她办的酒宴,一想到这个她就开始头痛,天知道她对这家族里的人没几个有好感的,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
一个晚上她都在堆著假笑,不停的举杯,不停的应酬,她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好靠喝酒来压制,她何时需要这麽委屈自己,都是为了那个女人最後的心愿,为了让她能堂堂正正的上族谱,她叹气,她能为她做的也就这麽多了。
谢绝了别人要送她的好意,努力的辨认著方向,她一个人踉跄著想走回小楼,她对这家里的人没有任何好感,更不想欠任何人情,虽然早就头重脚轻,却仍然坚持著自己一个人回去,走到小楼下,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她环视一下四周,然後朝小楼後的竹林走过去。她可不想吐在小楼前,那样明天来打扫的人看见,还不知要骂的多难听呢。
寂寞的夜晚,只有著淡淡的月光,竹影重重间,伴著浅浅的虫鸣鸟叫。她头也不抬冲到竹林里,手扶上一颗挺直的青竹,忍不住埋头干呕著,习习的冷风带著竹叶的清香,吹的她酒意稍退,那股反胃的吐意也消退下去。
眯著眼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片竹林比她在小楼里看到的更加翠绿逼人,让她有种误入翡翠宫的幻觉,朦胧的月色在竹叶的间隙中轻轻洒落,如此美景只有她一人独享,她有种孩子般的窃喜,一个人靠著青竹坐下。
刚退下的酒意又慢慢浮上来,醉眼迷蒙间,她竟然看见一个穿青衣的男子向她走过来。她使劲的眯著双眼看向他,青色的长衫,如瀑的黑发,俊秀的双眉,笑意盈盈的眼眸,她有些茫然,这人是从画上走下来的吗,不然怎会有人能美的如此飘逸绝然。
她还想再多看清楚一点,但是却不受控制的昏睡过去,梦里有人温柔的拥著她,依稀有双微凉却轻柔的手,缓缓的按著她的太阳穴。
那一夜她睡的特别舒坦,天亮的时候她才缓缓在鸟鸣声中渐醒。然後她才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竟然靠著这青竹睡了一夜,原来每次宿醉後,总是头疼难忍,这一次却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她微微有些茫然,难道昨夜的梦是真的
却容不得她多想,今天就是她离开的日子,她赶著回去收拾行李,然後就得去新的国家,新的地图,学习新的文化,那是她一直梦想著的事,她恍恍惚惚的扶著青竹起身,发现自己衣襟上,不知何时飘落了一片翠绿的竹叶,她轻轻的拿起它,最後看了眼翠绿依旧竹林,她开始觉得,昨夜的一切可能就是她听了故事後,自己给自己的梦。
时间转瞬已经过了七年。
她从入学到毕业,一切都是那麽顺利和理所当然,甚至连创业,她都比别人多了几分机遇与幸运,她的公司已经上市,并跻身十大品牌之列。这麽年轻就有这麽高的成就,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她也被誉为“幸运女眷顾的孩子”。
这麽多年来,不是没有人追求她,甚至可以说追求者众多,她有一张姣好的容貌,最动人的还是那双充满灵气的眸子,可是她自己都说不清,她的心里放不下任何人,好似在曾经的某一夜,那颗心就悄悄的遗落了。
她又无意识的从床头的书架上拿起那片竹叶来看,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七年,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在隐隐期待些什麽,自从那一次离开,她再未回过家族一次,但是那一夜的梦境,好似刻在她灵魂里了一样,她总能回忆起那个青衣男子温柔的笑颜。
她也很努力的试过想做和那一样的梦,却怎麽也梦不到他,每次醒来总是失落。这一夜她也说不清为什麽,她一向平静的心无由的焦躁起来,她拿著那片竹叶又发起呆来,这片竹叶已经带了七年,但是不但颜色鲜豔依旧,而且形状也未变,翠绿的仿佛由上好的翡翠雕刻,她隐隐觉得怪,却没有追究。
是夜里,她感觉到不一般的气氛,洗了澡出来,一碰到床她就觉得困意很浓,意识开始渐渐朦胧的时候,她又再次见到了他,时隔七年,他恍如初见,一袭青色长衫,墨色的长发披散著,那双如水的眸子里闪烁著暖暖的笑意,绝世风华依旧。
他缓缓的来到床前,侧躺下来,和以前一样笑意盈盈看著她,她努力的睁著眼睛,好不容易再见,她怎能再睡过去,那个人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的扶过她的眉头,划过她的眼角,最後来到她的唇边。她径自和一阵强过一阵的睡意做斗争,她凭著最後一丝清明,微微眯了条缝看向他,却看见他靠过来的俊颜,还没等明白怎麽回事,唇瓣上已经传来微凉的带著竹叶清香的一吻。然後她终於彻底的睡了过去,最後的最後,只有耳边有声带著宠溺的低喃“我只是想看著你幸福”
又是到天大亮她才醒过来,她猛的睁开双眼,就立刻看向身侧,还是一样,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睡过的痕迹,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强迫自己相信那只是一个梦,那个吻的感觉,到现在还留在她的唇上,她轻抚著嘴唇,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他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为何会突然出现,并说出那样的话。结果她看到她一直捏在手里的竹叶,原本那麽苍翠的叶子,只一晚,现在就像突然脱水一样,不但看起来干巴巴的,而且开始泛黄。
心里突然变的很不安,她只想马上打电话去求证,拨通了她那唯一一个有联系的表妹电话,响了几声之後,那边传来她熟悉的声音,“表姐怎麽了你很少在清早打电话给我。”她心里急的很,也不和她寒暄了,直接进入正题,“小妹,家里的祖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咦,表姐你消息好灵通哦。”那边马上传来惊异的声音,她的心马上一沈,果然没错,难怪她最近一直心不宁。她急急的追问著“祖屋到底怎麽样了”
“没事的啦,只是祖屋的房子太旧了,族里的长老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连地皮一起卖给开发商了。”她的心随著表妹的话一点一点跌到谷底,卖出去了那他怎麽样了她从没一刻这麽希望能马上回到那让她厌恶的大宅子里去,“祖屋的小楼怎麽样了哦,不是,是竹林,竹林呢”她有些慌乱的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