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成样子了,两个人还顾不顾脸面。”王二妮气哼哼的站了起来。
宋三郎看着王二妮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觉得几分好笑,继续煽风点火道,“虽然说咱们朝廷对男女大防没有以前那么严谨,又多鼓励女子出仕,就算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咱们瞒着还能出事不成,不过当今皇上对孝道却是极为看重,林小姐这孝期还未满,咱五郎却是官身”
“三郎哥哥,你不要光说啊,倒是想想办法。”王二妮这下真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嘿嘿,到也不是什么难事,有人去劝和下不就好了。”
“对啊,刚才三郎哥哥怎么不提醒下五郎”
宋三郎摇了摇头,眼中有几分狡诈,“这种事还是女人家去比较合适,俺进去的时候万一撞见不该撞见的事情,林小姐毕竟是女儿家,脸皮薄,还不一定羞成什么样子。”
“这倒也是。”王二妮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却迟迟没有行动的意思,“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媳妇,你又顾虑什么呢,你从小看着五郎长大,俗话说长嫂如母,那林姑娘知书达理,肯定是能理解的。”
“我,现在已经都亥时了。”王二妮看着屋外漆黑的夜色,觉得心里惶惶的。
宋三郎下了床,从旁边雕漆红木的衣柜中拿了崭新的衣衫,他一边给王二妮穿戴一边说道,“媳妇,你这么犹豫下去,五郎那边生米都要煮成熟饭了。”
王二妮被半推半就的送出了屋子,宋五郎的住的院子是单独分出来的,因为只他一个人是未婚,不过离王二妮和几个兄弟住的主屋也不远,翠花打了灯笼在旁引路。
宋三郎望着王二妮消失在抄手游廊尽头的身影,眼中露出几分落寞,就像是全身力气被用尽了一样,无力的坐在旁边石凳上,喃喃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五郎能不能把握机会,别是让俺白费心机了,不过就这么一次,要是这小子不知道珍惜哼哼,怎么心里这般的难受哎哎哎,果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既然这般舍不得为何还要把人推过去”忽然从抄手游廊的暗处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那英气勃勃的面容,刚毅的气势,不是宋四郎还有谁。
“四郎怎么还没睡”宋三郎诧异道。
宋四郎挨着宋三郎坐下,“今天白日里你们几个人明里来暗里去的,难道当俺是傻得不成。”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你,不是俺舍得把人送出去,是媳妇心里,俺是替她的心做决定而已。”宋三郎无奈苦笑。
宋四郎闻言一愣,也露出几分无奈的色,“何止俺看出来了,其实二哥也不糊涂,只是他这人习惯了把话放在心里不说。”
“难为二哥了,他是个实心眼的人,本就不擅长处理这些,这几年却要处处顾虑家里,还要照顾俺们几个,如果要是大哥在,他总是能把事情处置的妥当,又能让人心服口服,要是有大哥在,五郎的事情何必拖上这许多日子。”
提到宋大郎,两个人沉默一会儿,宋四郎打破沉默说道,“即使大哥在也是无可奈何,媳妇从小看着五郎长大,难免一时想不开,不过真要让她割舍,如何放的下不过要是大哥在家里,总是能让俺们几个心里舒坦,这事不谈了吧,五郎也不容易,他隐忍多时,总算也逼出媳妇的真心,成败就看今天了。”随即宋四郎从背后拿出一瓶瓷白的酒壶来,“咱们兄弟喝一杯吧。”
“嘿嘿,看来你也闷得厉害。”宋三郎也不客气,随手就把酒壶抢了过来,饮了一口,“好酒啊,走,俺屋里还有一盒点心,正好做下酒菜,看来今晚咱兄弟要同塌而眠了。”
“大哥的病到底如何了”
“说是西域有个番僧,有着和咱们中原完全不同的手法,去年就带着人去了,不过一直都没消息回来。”
“真希望快点回来。”
“是啊”
随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暗处,声音也慢慢的听不清楚了。
“夫人,你不进去吗”翠花拿着灯笼照在红木雕花门上,死死地往门缝里瞧着,直恨不得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王二妮一番踌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鼓不起勇气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翠花,你说我进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其实五郎和林姑娘两个人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我何必进去讨人嫌”终于,王二妮埋在心里的多年的男女平等思想开始发挥效用,貌似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这个灵魂是一个现代人。
“夫人,林姑娘可是还在孝期呢”翠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忽然拍了拍脑袋,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夫人你是担心五爷不高兴不会的,你都不知道每次五爷看到夫人眼睛都是亮亮的,别提多高兴了,那眼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奴婢看了心里都觉得甜滋滋的。”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夫人那么忙,要照顾几位少爷和大小姐,还有二爷,三爷,四爷”翠花夸张的拿着手指数着,“怎么会有空注意这个嘛。”
王二妮愧疚道,“这些年真是愧对五郎。”
“夫人这样想就对了,所以,还是赶紧进去看看五爷吧。”翠花摸了摸手腕上的杏花纹路赤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