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没有能力。”赫千辰轻笑几声,在这种危机之时有这种发现,连他都始料未及,“你也是妖狐族,族中只有少数人有异能,我们都以为你不在其列,原来”
原来贺思茵的能力并非没有,而是从未有人发现,也难以叫人发现,殷魄命的能力居然对她不起作用也就是说,可能其他的异能都对她无用。
“思茵妹子好样的”赦己狂笑,交战的时候觉得好笑这是第一次,殷魄命此刻的表情足够精彩,在他的大笑声中贺思茵这才回过来。
殷魄命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咬了咬牙,身上受创,他的脸上罩上一层骇人的戾气,居然抛下赦已,直追赫千辰和赫九霄。
墙边,赫九霄扶着赫千辰杀开一条血路,左掌挥出,墙面应声而倒,连带外面的官兵也一起遭殃,被压在碎裂的砖石之下。
众人一一杀出重围,殷魄命却在此时追至他们身后,血掌由后按下,背后赦己的长剑追至,他也浑然不顾。
“阁主小心”贺思茵不觉大叫,赫千辰闻声回头,赫九霄扶着他还要应对外面的敌人,似乎又想如先前,以身相护,不容他再这么做,凝起心,赫千辰闭上双眼压下所有的情绪,举掌相迎。
“篷”,掌力相接,赫千辰和殷魄命都是一震。
殷魄命倒飞出去,身后的剑尖刺穿他的胸口,掌力也未能抵过赫千辰,赫千辰聚齐十成功力,伤了殷魄命,却心有所扰,被自己混乱的思绪所累,气劲走岔,被他生生压住,内劲自伤,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衣襟,也触动赫九霄的心魂。
怒吼声中,所有人只看见漫天的飞石如雨,涌向殷魄命,铺天盖地而来的风刃夹杂石块,在他身上穿透无数血洞,殷魄命顷刻间便成了一个血人,面目全非。
被赫九霄的气势所惊,包围千机阁分舵的官兵都心生怯意,众人在赫九霄的号令下由这里突围,冰鄂拔起被赫千辰插入地下的雾色刀,带人断后,一场大战混乱无比,楚青韩从头看到尾,一直没有亲自动手,见他们离开,眼里露现出忧色。
不能为友,便是为敌,和这两个人为敌,这是一件非常可怕,同时也非常可惜的事。
“收兵。”楚青韩抬起手,阻止手下追击,尽管他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免除后患,却还是下了这道命令。
自始至终,他没有露出过一点笑意,相反,脸色十分的阴沉难看。就好像落入陷阱的是他,被人设计的也是他,不是赫千辰。
不期然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梁绮罗的话
人心并非物件,不能随自己摆放左右,我问你,你若生了情意,又该怎么办
当时他是如何回答的楚青韩望着地上尸横遍地,满处狼藉,仰头看了看天,天上流云卷散,和风轻拂,阳光正好。
阳光就照在他失去笑意的脸上,他最后看了一次眼前的一切,勒马转身,“命人传话出去,一月之后我要约千机阁阁主一见。”
第二百九十九章 藏身
一月之期,这是楚青韩给的期限,亦是顺德帝所能支持的最后时日,他是想在顺德病故之前做个了断。
在他下令传话的时候,赫千辰和赫九霄早已离开千机阁分舵,他们也没有回凉州城,既然朝廷有心对付他们,那里定然已经被人包围,只要他们不去,那里面的人便是安全的。
说是千机阁谋反,实际要针对的还是赫千辰,若没有赫千辰,千机阁便不足为惧,而滟华和千机阁里的其他人眼下等于落在朝廷的手上成了人质。
纵然江湖风起云涌,风浪再大依旧不能与整个朝廷的势力相比,千机阁谋反这一说一旦兴起便像是成了真的,虽然不见太大的动静,但某些府衙确实下令留意城里的江湖人,他们要找的便是赫千辰。
千机阁其他分舵并未遭到同样的灾祸,都在赫千辰的命令下闭起门来,官府的人似乎得了指示,也没有上门找麻烦,不知是不是怕逼得太紧,遭到反噬,到时朝廷这一方便要大为头痛了。
千机阁不能去,分舵不能留,赫谷自然也一样去不得,谁都知道千机阁和赫谷之间的关系,两者已经等同于同一股势力,甚至有人猜测,正走因此朝廷才会怕,怕这股过于庞大的力量兴风作浪,毕竟连天穹教的人也都亡于他们手中。
不进赫谷,未免招惹麻烦,医馆也不能去,他们还能去何处
自分舵出事那一日起,赫千辰和赫九霄就像是从江湖上消失了,他们身边的上百人,仿佛全都一起消失了。
夏夜,风凉,人静。
福昌绸缎庄内,花南隐在房里踱步,他听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本来不及救援,说起来,只凭他一个人又怎么救援,懊恼的走来走去,他猛一抬头,“人呢快去问问,宫里的回信来了没”
下面的人急忙跑开了,不多时回来,“回少爷,信来了”
花南隐从侍从手上一把夺过信,将人挥退,急忙拆开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该死那个老狐狸什么与他无关这事如果与他无关还能和谁有关”喃喃自语,信纸被拍在桌上,砰的巨响,花南隐皱着眉,叹了口气,“千辰啊千辰,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花南隐。”三个字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花南隐惊的跳起,这绝对是赫千辰的声音,抬起眼看了一遍,周围不见异样,梁上有瓦片移动的轻响,他连忙抬头,看到站在房顶上的两个人。
长衣拂动,湛青如天,赫千辰的情一如既往的悠然平缓,对他微笑,在他身边的自然是赫九霄,负手往下看,冷眼漠然,锦衣似血,映着外面的黑夜辰星,这么看过去那两人竟像是从天上来的,花南隐为自己这种可笑的感觉摇了摇头,心里实在惊喜至极。
“总算你们还知道要来找我。”轻声低语,他不敢声张,吩咐外面的下人去准备吃的,说自己饿了,借机把人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