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千辰带着千机阁的手下二十多人,一队人在路上十分惹眼,再加上了尘师太,在去往滇沧派的几条路上,还有其他各们各派,简直不需要任何人召集,这一次可谓是各方人士汇聚一堂。
烟尘滚滚,蹄声隆隆,赶路的时候谁也没说话,直到天黑,了尘建议找个地方住下。
“这里前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赦己命人出去打探了一下,前来回报,“我看只能露宿了,前面有座山,那山脚下不知有没有地方可以歇脚。”
“去看看。”赫千辰早就做好在外休息的打算,吩咐了赦己,他发现有一个人的眼落在他的背后,明显到难以将其忽略。
下马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莫绝,那眼正是来自于他,与他相对,莫绝竟不回避,还是那样看着他,似乎一点都不打算掩饰。
赫千辰淡淡收回眼,莫绝这个人始终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在各方面都太像赫九霄,甚至在某些地方很像赫无极
“阁主那山下有户人家,他们愿意出借他们的房子。”得了消息,赦己禀报,赫千辰点头,问了了尘的意见,一行人到了山下,那户人家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亲戚家住,留下屋里的东西给他们使用。
大屋分前后两间,大的一间最多只能容纳十多个人。安排半数人手守夜,轮换休息,赫千辰自己到了屋外。现在这个季节夜晚已经没有什么凉意,若要露宿,对他而言不是什么辛苦事。
当初在千机阁的时候,赫千辰曾吃过很多苦,成为千机阁阁主之后,每逢出门,若错够宿头,让属下睡在屋里,他在外露宿,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根本算不了什么,连赦己都习以为常,不再相劝。
这次赫千辰带出门的人,其中有赦己,还包括贺思茵,自从上次她下意识的出手帮了赫千辰,此后就一直不怎么说话,这回她和了尘师太两人同屋,夜色已深,屋里静悄悄的,了尘师太没怎么说话,很快就睡了,贺思茵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看到屋子外面有一人伫立。
夜风之下,衣袍轻轻摆动,黑发拂起,卓然而立的身姿挺拔,对着沉沉黑夜,不知是在想着什么,色淡淡的侧脸就在月光下,添了些许难辨的深沉,就那么注视着黑夜。
有人也看到了这幅景象,慢慢从门里走出来,“赫千辰。”
这是莫绝第一次和赫千辰单独对话,背对他的青衣人微微侧首,并不显得惊讶,“莫绝。”在这夜月之中依旧透出暖意轻和,青衣墨发的男人背负双手,仿佛只是在聊天那样说着,“路上你一直在看着我。”
“我想看看,你是怎样的人。”莫绝的话没什么感情,他和赫千辰有两丈的距离,那冰冷的气息却像是就在赫千辰的身后,“违背阴阳,世所不容,你们居然没被武林唾弃。”
“你是觉得怪,像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钟情于我。”赫千辰没有和他绕弯,依旧是背对,仰头看到月色,今夜不是月圆,一弦冷月如钩,那冷冷的光芒让他想到赫九霄,相似的,孤绝的冷意。
“他都告诉你了”莫绝脸上的刀疤动了动,带着粗茧的手指摸到自己脸上,“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条疤痕就是他爹所赐如果不是我,有这道疤的人就是他,可能死的也是他。”
阴森的语调在夜里像是鬼魅,令人闻之颤抖,赫千辰却像是毫无所觉,站立的姿态随意,背后空门大开,无处不是破绽,但也正是因此,一时间反而令人无处下手,莫绝的色诡秘幽冷,赫千辰微微一叹,终于转过身来,“我且不问你当年为何没死,是怎样投入了尘师太门下,我只问你,莫绝,你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莫绝牵动嘴角,没有笑意的脸上那道狰狞恐怖的刀疤异常明显,“我要你。”他突然上前,“我要你,赫千辰。”一只手如幽魂幻影,黑暗中扣往赫千辰的咽喉
脚下一点,身形疾退,赫千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轻飘飘的落在几丈开外,“你想杀了我报复他”
“要你的人,取你的命,都可以”莫绝冷笑,身如鬼魅,如影随形翻身又上,几招擒拿手,招招连环生生不息,竟无一招相似重复,赫千辰不敢托大,使用身法拉开两人的距离,风中青衣拍打,发出哗哗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还有在远处警戒守夜的人。
“胆敢冒犯阁主”守卫拔剑冲上来,有人却从房里推窗而出,比他们更快一步,“住手”
一声厉喝,莫绝猛然停住脚步,了尘师太站在屋外,脸色阴沉,甚至显得非常可怕,曾经秀美的面容在岁月的侵蚀下添了无数严酷的痕迹,冷声喝问,“莫绝你在做什么”
莫绝收回手,那一瞬间表情又恢复成一片死寂,一语不发,就在此时,隔着林子传来许多脚步声,杀声喊声还有哀号声,突然在夜色里响起。
“去看看怎么回事。”赫千辰看到站在人后的贺思茵。
她穿裁已经整齐,闻言愣了愣,还是去了。刚才就是她先看到莫绝要对赫千辰不利,有意发出响动弄醒了尘,否则,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点衣袂声根本传不到屋里。
赦己笑着叮嘱了她几句,等贺思茵前来回报,却连赦己也笑不出来了。
“那是天穹教的人,还有滇沧派的弟子”贺思茵去了片刻,回来将她打探的情况一说,这下所有人都不用睡了。
赫千辰马上指挥人手,前去助阵,了尘让莫智去了,莫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直到赫千辰手下的人回来。
他们总算救下五个滇沧派门人。
原来那些人本来是有事在外,听闻滇沧派出了事,纷纷赶回去,却在路上被天穹教的人拦截,那些人竟然都与以前出现过的无面人一样,没有脸。
“天穹教的人狼子野心,他们这是想要控制整个江湖什么雾色刀,那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滇沧派之下有个中年男子,言辞犀利,埋了自己同伴的尸体,抹去脸上的群血,狠狠说道。
“这么说,雾色刀之前确实是在滇沧派了。”了尘的话一针见血,“无 门少门主是被你们的人所杀。”
那人点忙摇头,“这件事只有安师弟清楚,那把刀不是杀人得来的,是捡来的。”
“安玉龙”赫千辰心里一动,其他几个滇沧派弟子都点头,“安师兄从不说谎,他是本门最不会说谎的人,他一撒谎就脸红,所以一看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