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辰”赫九霄露出一丝笑,他回过头,赫千辰的唇齿便从他颈边放开,看了眼印在他颈侧的红印,跃身又回到自已的马背上,“我们到了。”
他望着远处,脸上的表情不见太大的起伏,那样平淡如水的目光,唯有仔细看了才能发现些许涟漪,那被掩盖下的沉黑之色代表什么,赫九霄没有探究,但他一直感觉到,方才他的弟弟搁在他腰上的手掌很热。
“这就是眠玉山。”眼前的山高有两一百多丈,山间看不出什么人烟,赫千辰勒马站定,这时候远处有人探首张望,看到了他们。
“来的是什么人这里是禁地,不可擅入”有官兵朝这里走来。
他们是被人通缉的“刺客”,若是在大街上都没被人发现,却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被发现行踪,岂不可笑。赫九霄对着赫千辰看了一眼,那一眼像是盛满了血,此时离开一定遭人怀疑,留下那就会曝露行踪,无论如何,眼下只能做一件事。
赫九霄等着那个官兵走到近处,就在他出手之时,山下冲出一匹马来。
马蹄狂奔,马上的女子惊慌失措,身子摇摇欲坠,勉强抱着马的脖子,马蹄声惊心动魄,像是受了惊吓,那女子死命抓着它,它一痛,跑的更疯,只要她一松手,若不被马踩死,恐怕这一摔也会折断脖她的脖子。
就在赫九霄杀了那官兵的时候,赫千辰纵身而起,鼓起的青衣遮蔽了日光,一手虚空划过,内劲无声,推向那匹马,马匹扬蹄,仿佛撞上了什么,一头往前冲,却抵不住那股力量,四蹄一屈,倒在地上。
那女子从它背上滑落,长发都被汗水湿透,吓的身子发软,她一时还不能从地上站起来,赫千辰站在不远处,垂首看她,她抬起头,便对上他的眼。
眼前穿着青衣的男人看起来很温和,沉稳内敛,救她的时候像是天上的云,姿态悠然,但站立不动,那样淡淡看着她的样子却让人觉得有种深远的意味,就像人总是看不透天有多高、多远那样。
她忍不住一再打量,面前扬起一股内劲来托她,她这才发现自已还在地上。
“多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死在家门前了。”她自然的伸出手抓住眼前的青衣,扶着面前的男人站了起来,抬头看到对方仿佛在一瞬间皱了眉,她不知为什么,自顾自已介绍,“我叫贺思茵,”她拍去掉落地上的时候沾上的草,抬头看他,“祝贺的贺,相思的思,绿草茵茵的茵。”
“你也可以叫我茵茵,大家都这么叫。”毫不扭捏的放下乱掉的头发,她编着辫子,在阳光下对着他笑。
贺思茵贺蹙起的眉头慢慢放松,却又用另一种难辩的目光朝她望过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妖狐族
赫千辰没有忘记,忘生的本名叫贺茗远,这个女子有他一样的姓氏。是巧合,还是
“你是这里的人”一句冷冰冰的话在阳光里洒下冰寒,赫九霄从尸体边上走来,那守山的万央官兵就倒在另一头,连一丝鲜血的痕迹都没有。
他站在赫千辰身边,目光朝下落,又冷冷的收回,赫千辰发现他看的正是那截被贺思茵抓过的衣袖,方才的情景赫九霄一定是看见了,没有女子会那么大胆,去抓一个男人的手臂,他也就没有防备,但显然,塞外女子的胆量比中原女子更大。
贺思茵这才看到赫九霄,她没见过世上有这样的人,可以显得这般耀眼,却同时又令人感觉到他的无情和冷酷,忍不住皱了皱眉,在面前的两个男人身上打量,忽然发现对方的衣着与万央不同,惊讶的问,“你们是中原人”
很少有人敢不回答血魔医的提问,贺思茵似乎就是其中之一,她问出口,发现赫九霄看她的眼异常阴冷 笑着把结好的发辫放到胸前,“你们中原人就是规矩多,我先说吧,我是这里的人,正想办法要出去,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以为赫九霄那样的眼是为了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赫千辰却清楚,原因不止如此,“我们要寻访妖狐族。,他直接开口,看着贺思茵的反应。
她显得很惊讶,之后便是谨慎,“你们是谁”她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敢杀官兵的人,又是来自中原
“茵茵你给我回来”山上响起一声大喊,如同雷霆霹雳,从底下看过去,只能看到绿意之中一点微白。
“糟糕。”她低咒,看了眼面前的赫千辰和赫九霄,还有那具尸体,“一会儿就有人来了,他们过半个时辰轮换,这个人是你们杀的,还不快点把尸体藏起来”
她说完匆忙俯身看那匹马,原来是耳朵里进了虫子,才会突然发狂,若是她硬是要走,只怕还会闹脾气,“这下是走不成了。”
她一跺脚,丧气的摇头摇头,又抬眼看他们,“妖狐族早就没多少人了,这里是禁地,我想出去找我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贺思茵看起来二十不到的年纪,举手投足都自然率性,她这么问,没等到回答,但赫千辰救过她,她对两人也没多少怀疑,妖狐族早被人遗忘,也没什么人会打他们的注意,便带着他们往山上走,“你们来自中原听说我哥也在中原,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他叫贺茗远。”
赫千辰迈上石阶的脚步一顿,赫九霄继续往上,阳光落在他身上却像落上寒冰,“他死了。”
在他们前面带路的贺思茵突然停下,猛然转身,“他死了” 方才问话时候的笑意冻结在她脸上,她耳中嗡嗡直响,站在山间人就像要直直坠下,被身后的一双手托住,“茵茵,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是谁”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从后面接住他,满脸防备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擅入眠玉山,可知道这里是禁地,进来的人,出去的人 只有死。”
假若贺思茵真的逃了出去,便会被致死罪,所以他才如此着急。
擅自出入便是死吗“那穆晟呢”在那个身穿白色布衣的男人面前,赫千辰的青衫像是印着天的颜色,他随便问出的口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