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清嘴角不自禁的扭曲了下,眼底有些自嘲,他还记自己在京城里做乞丐时,其它人提起战无野这个名字都是钦佩或赞美,只有他缩在角落将头埋在膝盖下带着满腔的自卑和羞辱。
盯着他,徐长清的心里此时横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那感觉绝对称不上是好。
那个男人今年十五岁,再过五年,就要迎娶雨瑶徐长清情复杂。
雨瑶,林雨瑶,是他母亲未过世时为他订下的一门亲事,只待他年满十六就可以将她娶进门。
林雨瑶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订亲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半个徐家人。
徐长清眼有一瞬间恍惚了下,他仍然还能记起雨瑶小时候的模样,穿得鼓鼓的小小的个子,每次来徐府,都会不安的绞着手指,羞涩的看着他,用着猫咪一样的声音轻轻叫他哥哥,后来大了些学了刺绣后,便经常给他绣香囊,虽然绣的不好,但徐长清从没嘲笑过她,每次都让丫鬟放到匣子里收着。
可是,自从他得了天花被嫡母送到乡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随着容貌毁掉及后来发生的事,这门亲事便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但他从没忘记过她,一直牢牢的记在心底,也曾试图去寻找过,但旱灾发生后,林家就悄悄的搬走了,不知搬到了哪儿,就算后来他沦落为乞丐,在心底也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看待。
然而,就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得知了雨瑶嫁入了京城,成为将军夫人。
那一瞬间心中的钝痛,不甘和自卑几乎让他无地自容,他曾不断的劝说自己,这是雨瑶的福份,自己不能给她也希望她能过得更好。
但是,未过门的妻子成了别人的新嫁娘,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这是对他极度的羞辱,那时的徐长清只觉得心里仅有的一点自尊也被击的粉碎,从此以后万念俱灰。
个中滋味,再也没有人比现在的徐长清更清楚了。
而那个娶了雨瑶,给了她地位和荣耀的将军,就是眼前的这个战无野
虽然此时的战无野略逊于当年那一身雄浑的气魄,但凌冽的眼和气势已是人中翘楚,可是,那又如何,徐长清有些冷意的嘲笑。
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
即使是重活了一回,他仍然对这个夺妻之人全无好感。
见战无野的目光看向自己,徐长清也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憎厌,冷淡的对了一眼后,便旁若无人移开视线,继续手里翻找的动作。
战无野微微一愣,自己哪里有得罪他吗那充满敌视的眼
这时赌玉场的老板和掌柜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满面笑容大声道“飞骑将军这一来我们石场可是蓬荜生辉啊,里面备有雅间,战将军里面请,里面请”
这大宛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战家,且不说战老将军以年近一百六十岁的高寿辅佐了三代帝王,但说其一生的战功赫赫,手里又有两代帝王赐于的免死金牌,便能让人不敢低瞧一分,况且以战无野年仅十五岁的年纪便夺下大宛第一武将之名,光这身手就能让人胆颤,众人又岂敢不恭。
战无野微微收回目光,立即向场主点头示意,并低声道“请。”便随着二人进入赌石一场。
石场每次有新石料,都会专门派人一一到府上通知,当然能得到此待遇的皆是石场的常客,身份自然是非富即贵,其中的大卖家当属将军府,这可是个出手大方的主儿,在赌石上极为阔绰,对待自己的财爷,场主自是要百般恭维不敢有丝毫怠慢。
与徐长清一起来的几个小孩,刚才被战无野看得大气不敢喘一声,这时才都缓了口气。
“将军好威风啊,将来如果我也能做将军就好了”
另一个嘲笑道“天天尿床的家伙还想做将军。”说完引来一堆人笑。
那个尿床的脸皮儿薄,自然气不过推了笑他的人一把,两人顿开起石头大战,被人拉开后才消停了会儿。
“你们有没有觉得将军刚才一直往我们这个方向看啊”旁边一个人觉得很疑惑,忍不住问道。
“是啊,好像一直在看我似的,吓得我都不敢动弹。”
“是不是我们太吵了”
“不会,刚才明明都没有说话。”
“难道,我们这里有他认识的人”
“”
“将军怎么会认识我们这里的人”
“”
“”
众人一阵沉默,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结识将军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几人顿时没了聊天的兴趣,都闭上嘴再次扒着石堆。
徐长清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闷头一口气拣出四五块便起身交了钱,然后像猴烫屁股似的一刻也待不下去,揣着石头也不等人,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路上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进了院子见云姨正在晒衣服,才勉强挤出点笑来,云姨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