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说。万某定知无不言。
如此,司马繁就直说了。司马繁沉吟道我想请问一个关于阴阳的问题。
白少情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万里红以采阴补阳的邪行得罪武林同道,关于如何阴阳调和,如何交融掠取,一定深明其道。没想到司马繁模样斯文,竟对这种歹事有兴趣。
他心中对司马繁的评价又低三分。
公子想问的是采阴术
非也,非也。瞅见白少情的模样,司马繁轻摇纸扇,缓缓道此事复杂无比,待我细细说来。比如,有一个人,他练了一种阳刚气极重的武功,而这种阳刚气最忌讳阴气。所以,这个人只能和男子他略去后面两字,含笑不语。
司马繁其实也算美男子,眼睛亮若星辰,望向白少情的目光温厚柔和。不知为何,白少情却平白生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自在地答道若只是男子和男子交合,民间多有例子,此类的春宫图也可重金购得,公子何必烦恼
若我不仅仅要交合,还要采阳呢
采阳白少情诧异地看着司马繁。
男人采男人的阳这真是千古未闻的题,莫说冒充的万里红,即使是真的万里红,恐怕也无法回答。
司马繁态自若,毫不觉得自己此问离,接着道我再举一个例子。假如有人练一门阳刚气极重的武功,他的徒弟若与他交合,阳气是否可以被师父所吸附
如果在交合时暗中默运采补功,那师父吸附的就不是阳气,而是徒弟的功力。白少情据实答了一句,心中蓦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当日和封龙交欢时,若封龙用了采补术,自己岂不是一命呜呼
这样一想,竟又让他想起另一件可怕的事来。
天下只有横天逆日功至阳至刚,司马繁口口声声阳刚气极重,最忌讳阴气,难道他所说的那人,竟然就是封龙或者这个司马繁,竟然就是封龙的另一个徒弟
想到这里,白少情啊一声,骤然惊叫出来。
司马繁讶道前辈可是想到什么了
白少情连忙收敛惊态,笑道没想到司马公子对此道如此精通,竟能想到以阳采阳,实在超乎前人所能想象。万某佩服。
司马繁盯着白少情,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薄唇紧抿,色间说不出的冷冽,仿佛白少情身上的某个秘密已经被他看穿。
他一向斯文有礼,温文尔雅,此刻骤然改变,分外叫人心里一颤。
白少情被他一盯,只觉得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前辈请看。司马繁绕着白少情走了一圈,站定在桌前,伸手将桌上的黄铜酒壶拿起,默运功力。
黄铜酒壶在他掌中渐渐变色,似乎变软了几分,不过片刻,竟完全熔成铜水,从司马繁纤细白皙的指缝间滴淌下来。
嗤嗤铜水热度惊人,落到桌上,响起冷热相遇之声。
白少情坐在桌前,冷眼看司马繁卖弄功力,心中蓦然大震。司马繁功力深厚他早已知道,但最让他心悸的,是司马繁此刻用的,竟是横天逆日功。
真真正正,绝无虚假,应该只有正义教教主会使的横天逆日功。
司马繁露了一手,朝白少情笑道前辈看我这功夫如何
白少情嗓子干涸,只觉得心跳异常地快。厉害心中不断揣测,难道司马繁真是封龙的徒弟横天逆日功是武林第一功,封龙除了他外,竟另有择徒
自己拜师之事曲折无比,另有机缘。封龙又是看上了司马繁哪一点
他细细打量司马繁侧脸,只觉越看越是俊美,心里泛起微酸,又立即扯动肝火来。
司马繁有点得意,又问前辈可知这是什么功夫
白少情动了怒气,心中反而不再害怕,从容地扫他一眼,淡淡道有点像传说中的横天逆日功,但此功武林中极少人见识过,我也不敢肯定。
前辈果然好眼光。司马繁毫不掩饰点头认了,斟酌一会,问白少情道若我与封龙比试,前辈觉得谁会赢
白少情只道自己又被封龙换了个法子作弄,刚想冷冷回道你们师徒两人若同归于尽,倒也是武林之福,却蓦然醒悟到一事,忙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回肚里。
封龙即使另有徒弟,也决不可能教出司马繁这样功力深厚的弟子。再者,司马繁提及封龙的语气毫无敬意,怎是对师父的态度
他最后一问,更加居心叵测,让白少情弄不清司马繁葫芦里卖什么药。
白少情脑筋转了好几圈,才不急不徐答道封龙乃武林正道领袖,武艺超绝,司马公子虽天资聪颖,只怕还要历练两年才能胜他。
正道领袖司马繁得意地笑了两声。
白少情察言观色,暗忖司马繁一定早已知道封龙身份。但他若不是封龙徒弟,何以练成横天逆日功难道正义教中另有隐情
好心顿起。
司马繁看淌在桌上,又从桌沿落到地上的铜水渐渐变冷、凝固,眼光专注,不知心里正在打算什么。
白少情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心里隐隐知道此人与封龙之间,必存在某种妙的关系,也在盘算如何把这些一个一个的谜题解开。正思索着要怎样打开僵局,司马繁却蓦然问道我已将横天逆日功给前辈看了,前辈还是不信我吗
他问的没头没脑,白少情不免一怔。
司马繁只道白少情装傻,索性挑明道横天逆日功只有武林第一大教正义教的教主会用,前辈应当明白我的身份。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