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今儿刚消,明儿又不要命的磕,我见了都不落忍”抹去眼角的泪光,她继续道,“日后你那亲妹妹回来,也别把襄儿抛到一边不管不问”
虞品言喉头堵得厉害,抬手灌下一杯烈酒,哑声道,“瞧您说的,我怎么可能抛下襄儿不管她虽然不是我亲妹妹,论起情分却比亲妹妹还亲。更多小说 ltxsba.me老祖宗您放心,我就是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襄儿。对了,襄儿身体还好”
“现在挺好,你走后一月忽然犯了心绞痛的毛病,大夫天天来诊也诊不出个所以然。她发病前好似做了个噩梦,大叫着哥快躲开。”老太太看向孙子的眼里带着刺探。
虞品言眸光微闪,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枚变了形的铜钱,苦笑道,“世上竟真有心灵相通这等事。当时我正在杀敌,恍惚听见襄儿叫我躲开,这才避过了从后心射来的冷箭,然后又让这枚铜钱挡了一挡,只胸口疼痛了半月,并未伤到皮肉。我在战场上杀敌,连累的襄儿也跟着受罪,佛祖是要做什么我杀了生,只惩罚我一个就够了”
虞品言从不信佛,到了此时却不得不信。
老太太怔愣了好半天才回,连忙劝慰,“这哪里是佛祖降罪,这是佛祖在庇佑你们呢。放眼看去,世上谁人还有你这样大的福分能险死还生莫乱想,回来就好”话落接过铜钱摸了又摸,自此对虞襄是太乙贵人的说法深信不疑。
虞品言辞过老太太,径直去了虞襄屋里。小姑娘睡得很甜,小嘴儿微微开启,呼出略带莲香的气息。虞品言凑近了去看她青紫的额头,又用指尖描绘她越发娇俏的五官,只觉得浸在血水里,寒铁一样冰冷坚硬的心完全柔软下来。
他脱掉靴子,退去战袍,侧躺在她身边,安心的闭上双眼。
桃红柳绿两个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只得去找马嬷嬷。
马嬷嬷朝屋内望了望,摆手笑道,“且让小侯爷睡个安生觉吧兄妹两哪有那么多讲究”正该让小侯爷多沾沾襄儿小姐的福气才是多喜庆的日子,全让夫人给搅合了
、第二十九章
两年后
一辆乌蓬马车奔驰在路上,却听马儿一声嘶鸣,直将车厢甩的晃动起来,车夫挥舞马鞭怒骂,“哪儿来的瞎子,走得好好地忽然往我车轮下滚,你这是想讹诈怎地也不好生看清楚这是谁家的车,你招不招惹的起”
对方依然躺在地上,并不还嘴,只微微抬起手臂,似乎想遮挡头顶刺眼的阳光。
车夫一个劲儿的喝骂,“怎还赖着不走,赶紧起来,否则让马踩死你”
路人们纷纷驻足,对凶狠的车夫指指点点。
车帘忽然拉开,一张清秀的脸蛋探出来,手里拿着一锭银子,道,“给你银子,收了赶紧走,别耽误我们时间”
对方这才摇摇晃晃站起来,下颚微抬,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细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黑而幽深的瞳孔摄人心魂,那毫无瑕疵的面庞堪称绝世。他弯腰作揖,温声道,“这位姑娘,在下并非讹诈”
小丫头禁不桩嚯了一声,结结巴巴的打断他,“不,不是讹诈难不成是寻死有什么事那般想不开将银子拿去吧,也好度过这道坎儿不是”这回略带温柔和怜悯的语气跟之前的刻薄简直是天壤之别。
青年连连摆手,正欲解释,却见窗口又探出一个脑袋,却是一张比青年更为精致完美的面孔,瓷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透明,眼睛又大又圆,充盈着数不尽的灵气与明媚,粉嫩的小嘴儿一撅,满满地不耐烦便泄了出来,“说那么多废话作甚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拿去”
她抬手,将更大的一块银锭子扔在青年脸上,砸的青年低声呼痛,额头很快鼓起一个大包。
她的小丫头以手掩面,感觉颇为尴尬。
“这位小姐,在下不能收你的银子,在下并非寻死,不过”青年捡起银子递回去,却见那少女微微扬起下颚,语气倨傲,“分明是寻死却又没脸承认,还真是懦弱呢但凡你怀着赴死的决心活下去,又怎会活不出个人样儿拿上银子赶紧滚开,待来日飞黄腾达了,也可将它依样砸回我脸上,且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她放下车帘,遮住那张明媚而娇艳的面孔,呵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车夫连忙应诺,赶着马车缓缓开动。
青年盯着消失在拐角的马车,表情哭笑不得。分明是个心肠柔软的好姑娘,偏要将自己的善心掩藏在锋利刻薄的言语之下。施恩也施的这般霸道,倘若换个脑子不活络的,指不定便将她记恨上了。
这性子真是说不出的别扭,却也别扭的可爱。
青年一步一步走到街边,随意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他并非讹诈,也不是寻死,不过因早年的苦厄而落下的病根罢了,只要起身猛烈亦或长时间未进食,便会头晕眼花,手脚虚软,一不小心就摔在车前。偏那主仆两个总不听他将话说完,也不知怎么揣度他可悲可叹的身世。
青年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因摔跤而弄脏了衣服,下摆还破了个大洞,看着确实挺落魄的。
难怪,他摇头低笑,呢喃道,“让我把银子砸到你脸上,好歹也留个名号给我才是。”忽又想起哪有姑娘家第一次见面就自报名号的,对方压根没贪图他回报,不过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念想而已,哪怕这念想是怀着恶意的。
越发觉得少女说不出的别扭可爱,青年站起身,走到对面的杂货铺子,问道,“店家,方才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马车上画着一只奔跑的苍狼你看见了吧那是虞家族徽。”
青年眸光微闪,继续追问,“可是那个虞家”
店家点头,“除了永乐侯府,谁家的小姐那般刁钻,十两的银子也往人头上砸,就不怕砸出个好歹来。听说他家小姐是个心毒的,一句话不顺就拿鞭子抽人,京中闺秀没谁敢去招惹她,更别提她那身居都指挥使又兼骠骑大将军的哥哥,宠她宠的那叫一个厉害,被抽的闺秀找上门说理差点没被他削掉脑袋。”
说完,店家连连摇头,目露惊恐。
青年低声道谢,又买了一包米糕坐在门口吃,表情有些恍惚。万万没想到,那少女竟是他的嫡亲妹妹。什么刁钻、心毒,统统都是污蔑,不过是用尖锐的外壳来保护自己罢了。十岁便废了双腿,毁了半生,再不强势一些如何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