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龙泽有着怎样的身份,他是怪异的,那么长的尾巴竟然变成了两条腿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仍在兀自消化这个事实,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光柱在地板上跳跃,整个别墅突然安静下来,浅黄色的沙发布有细细的粉色小花,典雅剔透的橱柜亮闪闪的清漆下面是柔和的木纹,旁边的花灯是牡丹花的形状,精美剔透。整个屋子静极了,厚厚的窗帘一直垂到大理石的地面,未被遮挡住的落地窗外透出两株合欢,粉色的花丝在阳光下微微闪着金光,像是一片粉色的云霞。
直到她抬头看着窗外,才想起这样一个事实这栋别墅只剩她一个人了。
一两朵粉色的合欢从枝头翩翩飘落,轻柔得一丝声响也不曾发出,薛彤站在门口,高墙处的树叶密密交叠,鸟儿在枝叶间跳跃,发出啾啾的叫声,除却风吹过树叶划拉出的响声,偌大的庭院再无别的声响。
她窝回沙发,透过落地窗看外面光影变化,她静静地倚在那里,似在思虑,又似发呆。
屋中光线越来越暗,她开了灯,金碧辉煌的大吊灯发出彩色的光线,撒到雕塑精美的天花板上,复又折射,给整个大厅投下舒畅柔和的光芒。她随便做了晚饭,简单吃过,洗碗时哗哗流下的水声带着空寂。
她将前门后门都锁上,关了客厅的灯,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顺手插了门。薛彤躺在天鹅绒的被褥上,看着淡黄色的天花板上的浮雕,看了好一阵,转头看了看墙面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
她又起了身,下楼将所有的灯都开上,连同楼道,和楼上不住人的房间,整栋别墅灯火辉煌,却又拉上了所有的窗帘,虽然不是拉得密实,但也保证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随后,她进了龙泽的房间。
9出墙
柔软的长毛地毯,雍华典雅的橱柜,细刻精镂的凹纹床板,再精致奢华也入不了薛彤的眼,她的目光紧紧胶着在那台黑色电脑上,墨黑色键盘和液晶显示器像是黑色宝石一般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手轻轻触碰着突起的键盘按键,心咚咚地跳着,抚摸又挪开,几度流连,畏惧与渴望在心中激荡奔涌,狂风骇浪一般在脆弱的心房呼啸,最终,她还是禁不住自由的诱惑,按动了主机上的开机键。
蓝色荧光亮起,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像有一团炙火罩在脑门,等待开机的时间变得漫长,直至桌面的图标完全显现,她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直接点开网页,进度条缓慢移动,最终显示网络无法连接,她手指抖得厉害,心里更是着急,恍如正在作案的贼。她找到网络连接,不知点了多少下,窗口弹出,提示输入密码。
她一下子变得慌乱,希望明明在眼前却是抓不住,她对电脑也只限于最基本的使用,对于破解密码什么的完全不知。键盘一阵乱响,薛彤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学一点有关电脑的东西,恨得乱抓自己的头发。
平静下来,他们又如何会放任她与外界联系薛彤莲心茶般微苦涩笑,不甘心却是无可奈何。她转身打量这间屋子,虽然她进来过一两次,但也只是随便打扫一下,匆忙而大意,要随时担心龙泽来查看,也担心屋中有摄像头。
但她仔细想过了,龙泽这样的异类,他并没有脱离这个社会,知晓生存规则,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蛇身暴露在摄像头下面那些人既有求于他,必定不会明目张胆违逆他。是以她才敢趁着没人,进他的屋子寻找与外界联系的方法,纵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卧室还连着一间屋,她上次进来时已经知晓那间屋子上了锁,现在,她迫切想知道里面有什么。龙泽手上一定有钥匙,依照他散漫倨傲的个性,必定不会藏得太深。薛彤抽开床头柜,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找到。再转身查看橱柜中的抽屉,果然,一串黄铜色钥匙躺在其中。
她抓起钥匙,一把一把试,在插入第六把的时候,“吱嘎”,门锁发出转动的声音。
这是一间书房,古朴雅致,一侧是两排高高的书架,整整齐齐放着厚厚的书册。另一旁是两台电脑,一台摆在书桌上,一台嵌在墙中,更引人注意的是大书桌上摆着电话。她心中惴惴,仍是迅速走过去拿起话筒,里面传出“嘀”的长音,显示电话连接正常。
她迅速拨起家中的电话号码,刚按出前两位,又想起什么,迅速放了话筒,改拨了110。
电话中没有声息,似乎在等待接入,房间里静得只有她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无比。等了一分钟左右,却又传来挂断的声音。她又试了两次,依然如此。她转而随便拨了一个c市的号码,在几十秒的等待之后,依然是“嘟嘟”的挂断音。
原来这里的电话打不出去,或者说,不是随便能打出去的。
她转而开了书房的电脑,却在开机的时候显示要输入密码,不得不作罢。
她头上因为紧张出了虚汗,起身又仔仔细细检查书房,除了这电话和电脑,其他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书罢了,虽种类繁多,对她却是毫无用处。
她依旧不死心,又试了多次,折腾了很久,不得不承认,这里不能向传外面随意传输任何讯号。
薛彤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虽然这段时间自己也明白回到正常生活已经没什么希望,但仍然觉得失落。心底像深冬季节的河水泛着凉意,手脚乏力,她不得不起身将一切恢复原样,关了灯,锁上门。回到屋中,一看,时针快指向十二点,她觉得很累,墙上的钟表虽在移动,却是没有发出声响。她窝在被褥中,忘了自己今晚没有洗漱,睁着眼看着墙上的装饰画看了很久,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梦中出现了自己的父母,满脸憔悴泪水连连,在满世界呼唤“小彤小彤”那声音急切仓惶,在风中四处奔走,将她的心割成一片一片。
她亦拼命呼喊,“爸爸,妈妈,我在这里,救我”
却是隔了茫茫烟雾,无法传到父母的耳中,她好着急,着急得想哭。
突然来了几个黑衣人,面目狰狞,拿了鞭子往她身上抽,很痛很痛却是无法躲开,她被直接拖走,父母的面颜越来越淡,成了被晕开的水墨,但那痛苦急切的声音仍在风中游荡,似鬼哭狼嚎。
她被惊醒,睁开眼却是天光大亮,她愣愣坐了很久,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看着窗外飞过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欢快扇动翅膀,小脑袋一转,眼睛像黑豆子一样,在窗台停留一瞬,却又扑哧飞走了。
半上午薛彤起来吃了一个早午饭,看了一会电视。下午照常坐在后院中发呆,白色的围墙从密层层的树叶间透出影子,扎得人眼睛生疼。
她绕过开着红花的花藤,擦过繁茂的长着深绿色竹叶的翠竹,走到围墙根下,看了看周围,树木高低不同,枝繁叶茂。她一直绕着围墙走,外面秀挺的树木伸出枝条,像是在招手迎揽,诉说着那边的天空更蓝,风更轻。
白色的围墙是横在她心中的一棵刺,发出尖锐的疼痛,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她很想看一眼外面的风景,她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但就是渴望越过这道墙看一眼,纵使一眼也是满足。
围墙上端是屋顶形状的小斜坡,上嵌淡蓝色瓦砖,她绕着围墙走了半圈,寻到一个较低矮的地方,墙的高度差不多,只是这一处地面有个缓坡,墙便显得矮一些,有树正好长在墙边,旁生桠枝伸出墙外。只是薛彤不善于爬树,她看了看周围,飞快跑回庭院将拿了一张较高的椅子过来放在树旁,她只想看看外面的风景,那未知的一切深深吸引着她。椅子搭好,高度显然还是不够,她又搬来一个凳子架在上面,有些颤巍巍,她扶着旁边的树木站在凳子上,踮起脚正好能看到墙外,外面仍是常青树和落叶树交错,可她就是觉得那绿叶绿得更加酣畅,绿的青翠欲滴,连那风都更加轻柔温煦。阳光透过树叶在林下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扫动绿叶,那些地上的光影也变化抖动。自由的风息掠过耳畔,吹起她的鬓发,又轻又柔,她将手肘撑在围墙上,趴着看了一会。随后她抱住树的主干,双腿上蹬,使劲往上爬,将一条腿踩在墙壁上,抱住那上面支出的桠枝,发力攀附,一条腿越过围墙,树皮上凸出来的疙瘩蹭伤了她的手臂,她毫不在意,终于坐在了围墙顶上。
她双手撑在墙顶光滑的装饰瓦上,直接坐在上面,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却觉得自在。坐了一会,她想下去看看这岛上的风景,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风中抖动的树叶,那没有见到的蔚蓝海水,都在发出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