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道,“也不是没办法的”,见顾朗茳灼灼看着他,赵政道,“总之就是在他根前磨,跟孝子似的伺候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说东你就往东说西你就往西,久了他就知道你如今是真心想对他好了。”
“但他现在怕我。”
“那也没办法,怕你也要呆在他身边,久了自然就好了。”
晚上顾朗茳亲自捧着专门找师傅熬的小米粥进去,却见苏行扶着季斐下床了,他一愣,“你们去哪儿”
两人都不看他,自顾自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走不了了,因为顾朗茳站在那,他人高马大的,把门给堵了。
季斐看着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顾朗茳连忙侧了侧身,说,“我不是要拦你,你喝点粥再走吧,下午没吃东西,没力气。”
季斐警惕地看着他,慢慢地往门外挪,等到了门外,突然拨腿就跑,苏行连忙追上去,“阿斐,你别跑,你刚不是说头晕吗”
顾朗茳也在后头追,可他怕刺激到季斐,不敢明目张胆地追,只能根据他跑的方向估计他会跑到哪里去,再寻了另一条道去找他。
季斐并没跑多远,他如今脚不太灵便,跑不了多远,又累又疼。
苏行瞧着他煞白的一张脸又气又心疼,说,“你怕他干什么大不敢咱们跟他拼了,这又不是古代,你还当他能一手遮天”
季斐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摇了摇头,说,“他不能一手遮天,可是他能一手遮了我头顶上的天。”
顾朗茳就躲在他们附近的灌木后面,听到季斐这话跟心上有把锤子在敲似的,他想起季斐初初跟他在一起的样子,虽然内敛,却满满都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顾朗茳想,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浑成这样了呢
他从灌木后面出来,端着碗泼了一半的粥,扯出一个笑,说,“季斐,喝粥。”
季斐先是一惊,然后就平静了,竟然把粥接了过来,顾朗茳一下子就笑了,下一刻,季斐直接把粥扑他脸上。
苏行敢紧把季斐拉到身后,一时有些害怕顾朗茳翻脸。
粥碗掉在地上,索性是塑料的,但没摔坏。
顾朗茳头上缠着绷带,满脸的粥粥水水,他用手一抹,笑的露出牙齿,说,“泼了,我再去给你打一碗”
苏行愣了愣,季斐的表情却没有变,只是警惕地看着他,警惕中带着丝害怕,还有一种逃脱不了的绝望。
顾朗茳道,“不吃了啊那好吧,就不吃了。”
苏行带着季斐坐车回家,招了辆出租车,顾朗茳也想上去,可是刚进去一个头季斐就要推门下车,他赶紧自己下来了,然后车子利落地开走了。
顾朗茳急着让司机开车过来,这时候赵政来了,说,“上来吧。”
他瞧着顾朗茳一脸狼狈的样子,心想,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呀。
苏行瞧季斐一直趴在车窗子上,不知再瞧什么,说,“阿斐,看什么”
季斐道,“哥,他又跟着我。”
苏行一愣,然后拳头就捏起来了,他叫司机停车,可是季斐说算了,他说,“哥,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想救他,我只想他死,真的。”
然后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说,“算了吧,让他跟着,我对付不了他,你也对付不了他,白白吃亏。”
等下了车,顾朗茳果然跟在后面,季斐一看他他就笑,季斐不理他,被苏行护着往家里走。
等到了门口,苏行啪地一声把门给关了。
顾朗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苏行总算松了口气,对季斐道,“阿斐你看,他走了。”
季斐说,“他还会回来的。”
果然,顾朗茳去酒店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但他也不强行入门,就在门口站着,站的累了,就直接坐下去。
半夜两三点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季斐穿着睡袍,宽大的睡袍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他的脸那样白,像游魂似的。
顾朗茳却不怕,满眼欣喜地看着他。
季斐说,“我跟你走吧,你别打我哥主意。”
顾朗茳知道他该向他解释,可他鬼使差地就说,“好啊,跟我走就放过你哥。”
季斐脸上露出了然又讽刺的笑,说,“那你走吧,我明天下午去找你,我得寻个理由骗过我哥。”说着关了门。
那一刻顾朗茳的心里既悲哀又心痛,想,世上一定没人比自己更卑鄙。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快的作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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