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儿懊恼。
这一路已经冷静多了,现在开始反应出一点点尴尬来了
该死就算再怎么伤心冲动为什么会去找他啊
就因为人人都说你们不行,你就非要反骨的“行”给他们看拜托你都多大了
还是因为你知道他昨天受伤了灰心了自责了,后悔当时没有解释拜托那你就挂个电话解释好了跑到人家公司停车场闹什么啊丢人啊
太任性了吧
你看,现在这烂摊子你怎么解释怎么收拾
乔落隐隐感到自己似乎正在把事情往复杂里推,更是懊恼万分。
她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总晃着贺迟那双暗隐痛楚的眼睛。她觉得不忍、愧疚,还有点点心疼,情绪复杂难辨。
不知是复杂的情绪借由失恋而大张旗鼓,还是失恋因为复杂的情绪变得亦狂亦躁。
总之乔落现在埋着头,很希望自己能消失在地缝里。
乔落很苦恼,她闷在垫子里许久,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看见贺迟端着一个碗朝这边走,色如常。
“落落,来喝点儿姜汤,驱驱寒。”
乔落的表情很嫌恶,可是已经不好意思再作闹,只好乖乖儿地坐起来接过喝下去。
贺迟仔细看看她,似乎不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不想让乔落感到压力和紧张,随意地坐到她脚下的地毯上,右手手肘拄着旁边的单人沙发,支着头,另一手轻敲着茶几,仰头看她“那,你如果想说,我就听。如果不想说,我就给你讲非洲鸵鸟的笑话。”
乔落看看他“非洲真有考拉么”
“真的,如果你想听,还有企鹅。”
乔落笑,拿垫子砸他“胡扯”
“那我开始讲啦”贺迟扬眉看她。
温馨的室内,冬日阳光斜斜地照进来。乔落看着他扬头的样子,眸子晶晶亮,好像能照亮人的心。
“我刚才”乔落舔舔嘴唇,“其实估计是失恋的周期性发作。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纯粹就是积累久了就爆发一次嗯估计是最后一次,我希望。”
贺迟体贴地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
“我其实挺不甘心的,觉得,我受了这么多苦,我爸受了这么多苦,我们未来可能还要受很多很多苦而他们呢,就这样安然自得地享尽荣华富贵所以我挺想变成他们的结石。”乔落皱皱眉,似乎不太满意用这个词形容自己,“可是我又坚持不住,我爸批评我这样做也是困住了自己,所以,我就很邪恶地想放开自己,却又不想那么痛快地放开他们”乔落有点儿不安地看了看讳莫如深的贺迟,“喂,你倒是给点儿反应啊,我说的是你妹和你最好的兄弟。”
“落落,”贺迟安抚地将手覆在她的手上,“我很高兴当你决定结束这一切时选择倾诉的那个人是我,我也从未指望你是耶和华。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私和欲望。站在我的角度,你们三个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而我看到更多的是你的痛苦。我觉得在整个事件中你是最无辜却承受了最多的人意冬算是求仁得仁,而小夕是自己硬要插进来受苦的,这样的人没有叫痛的资格。事实上,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你已经对他们很宽容了。”
乔落扁扁嘴,很美式地捶一下贺迟的肩膀“hey,有你这个朋友真好,让我觉得自己还不赖。”
贺迟行个绅士礼“我的荣幸,dy。”
乔落笑了笑轻松了许多,她耸下肩“总之最后还是扛不住了,今天他把贺夕卡下的批文给我送过来了,我就想我这么在他俩之间使坏对我有什么好处啊如此这般我自己也不能彻底放开。再说其实贺夕也不容易是不是而且顾意冬这些年也正经遭了不少罪,虽然他变了很多,也让我挺伤心的,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何况当年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乔落渐渐地不再说。
静默了一下,她仰头“我觉得我真的快原谅他了,从心底。不再怪他当初背叛我,不再怪他跟别的女人好,不再怪他伤我的心说不定再过一阵我就能微笑地祝他们幸福愉快白头偕老了”
“落落,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贺迟深深地凝视她。
“嗯你还没说过我很勇敢。”
贺迟宠溺地笑,抬手敲她的头“你很勇敢。”
乔落瞪眼睛看他“你胳膊好长啊”
“你才知道啊我腿也很长啊”
“我腿也很长啊”
“比比”
“比就比”
“”
两个人很温馨地一起做了一顿饭,像在美国时一样,笑笑闹闹的甚至更加开心。
乔落微笑着为他系上围裙,贺迟将她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一切都让贺迟觉得美好得不像真的,如果他的后半生每天都能如此度过,他真的愿意拿一切去换,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而那个“rongor rong ern”的艰涩命题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