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阵默然,对于看见突然出现的龚念衍,心思复杂地转了几转,这看似令人措手不及的状况,仔细想想却是在意料之中。
以龚念衍与迟尉的交情,还不到能令他前来的探病的地步,然而他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了病房门口,那么,最大的功臣,应该就是非田老爷子莫属了,难道之前的那次与田老爷子在医院门口的巧遇,他就知道我是来探望迟尉的
看来,这个人真的是无比狡猾呢。
迟尉看到有人来,便轻轻地放开我,感觉到箍在我肩膀上的力量消失,我急忙站起身,看了一眼表情悔暗的龚念衍,感觉很是无力。
暗暗叹了口气,我对着迟尉说道“你们聊,我去找护士。”
我伸手先把滴管关掉,向门口走去,与龚念衍错身的瞬间,一股无形的紧迫感铺天盖地地朝我袭来,使得我顿时心跳加速,一个星期没见,他好像又瘦了点。
找来护士,我并没有跟着进病房,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看着阴沉的天空,心情也跟着阴沉一片。
原来我与龚念衍在一起,真的不是说彼此有爱就ok了。
他的身份与地位,容不得他随心所欲地去爱,就算他同意给我爱情,可他身边却会有一大堆的人跳出来阻止,毕竟在他们的群体关系中,有着太多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利益牵扯,环环相扣,容不得有一丁点的变数。
而我在龚念衍身边的人的眼中,应该就是属于那一丁点的变数吧,他们也许怎么也料想不到,一个好几年都默默无闻的情妇,居然也会有修成正果的一天,可谓是跌碎了一大帮人的眼镜吧,其中被吓得最重的,应该就是田芯父女了。
现在想想,我能在龚念衍身边安然无恙地呆上好几年,也算是拜他之前冷淡的态度所赐吧,如果他表现得更为热情一点的话,或许我与他也不可能会走得这么远,忽然有种可笑的念头,难道龚念衍也是一开始就看清这一点,才会那样冷冷淡淡地与我相处了好几年
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想到这里,我还是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愣了愣,才缓缓地转身面对他,他嘴角浅浅挂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清冷,让我有想打寒颤的冲动。
“我在想这个巧得不能再巧的巧遇啊”我挑挑眉,说出来的话有点像绕口令。
“嗯,是挺巧。不过让我感兴趣的却是你欺骗我的这件事。”他伸手搂住我的腰,轻轻地俯下身,把嘴唇贴到我耳朵上说着话。
耳根的瘙痒让我的脚跟也随着变软,轻轻依偎进他的坏里,闻着久违了一个星期的熟悉的男人气息,心情涨得满满的。“我欺骗你什么事”
“在这个时候装傻可不是明智的行为。”他冷冷哼了一声,搂着我的力度增加了几分。
我叹了口气,“念,我不是故意满你,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能少扯点人进来,就尽量少扯一点。如果我和迟尉之间真的有可能发生什么事的话,也就轮不到今天让你这样质问了。”抬起头,我坦荡地看着他。
听完我的话,他只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着我,随后站直起身,搂着我的手却未松开,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样搂着我,最后只听他浅笑出声“走吧,回去再说。”
我诧异地看着他,很意外他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难道他其实并没有生我的气这样一想,我不禁犹豫地问了一句,“你不生气”
他斜眼瞟了我一下,搂着我往外走,本以为他会这样酷酷到底,没想到刚坐进车里,就听到他摇摇头冷笑地说着“会跟田老爷子过来,实在是很好他这次唱的是哪出戏,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没啥新意。”
看着他动作流畅地打着方向盘将车退出停车位,我也跟着笑出声“他倒是挺费心的。”
“以后自己一人时,小心点。”他突然正色地对我说着。
偏着头看着他过于认真的表情,调侃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我憋了回去,然后乖顺地点点头。
经过这样的“偶然”事件后,我突然觉得,之前我的想法实在太简单了,即使我不去争不去抢,再怎样地作低姿态,还是依然有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也许他们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着龚念衍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而已。
难怪他之前会那么直白地告诉我,婚姻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可以利用的手段,现在看来,就算他自己不认可这种想法,却也是无可奈何吧,这本来就是他们有钱人的游戏规则。
而破坏这个游戏规则的外人,注定要被排斥,要消失的。
等我从沉思中回过来时,车子已经停在楼下的停车库中,旁边摆着一辆罩着布罩的小车,正是那快被我遗忘的保时捷。
“哪天叫人来把这保时捷开走吧,放在这里只会是浪费,我都不会开车。”我随意地说道,虽然觉得那车漂亮,也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可整天被丢在这暗无天日的车库里,还真是糟蹋了。
“趁这段时间没事,去考个驾照,我叫助理给你报名。”他解开安全带,然后也倾身过来替我解开,可倾斜到我面前的身体,却没有立即离开,暖暖的鼻息交融,吸进的,是满腔的男人气息。
我赞同地点点头,看着他慢慢靠近的嘴,心一阵荡漾,就在他将贴上我的唇时,却被我伸手挡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止,他不悦地皱皱眉,眼变得犀利。
“念,我们先来谈谈关于你隐瞒我多去了的那些事吧。”
他张合着嘴唇,摩擦着我的手心,笑得轻佻,“太多了,从何说起”
他缓缓坐直起身,伸手握住我挡在他嘴边上的手,放在手中把玩着,色轻松地跟我打着太极。
“那就先说说田芯父女俩跟你说些什么吧,我真的很好,因为在我看来,受害者应该是我才对。”我眨眨眼,任由他继续把玩着我的手。
听到我提起这个话题,他轻哼一声,忽然伸出一只手从储物箱里掏出一只比3大一点的东西递给我,“听听看。”
接过这件小东西,我瞪着眼睛研究了半天,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录音器”
只见他点点头,似笑非笑,见我看了半天却没举动,他还好心地帮我按了下不起眼的按键。
扬声器安静了一会,就听到哔的一声,开始播出录音。
“一千万这一千万,是我的身价,还是龚念衍的身价呢如果是我的身价,那么你们也太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