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还有些饿,此刻却毫无胃口,盛了碗汤,我默不作声地喝着,有点摸不着头绪。
再看湿婆,胃口似乎不错,非常给面子地将我做的菜几乎吃光,似乎还意犹未尽。
我有些纳闷,彼时不论在青县的书局还是成都的宋府,皆有专厨掌勺,做出的菜品皆不在我之下,后来在宋府,宋璞瑜更是好酒好肉地笼络着湿婆,我也跟着沾光。
端是那时,湿婆对吃这件事就不怎幺感兴趣,时常浅尝两口辄止,有时只小酌壶酒。
而今日却十分迥异,我不由暗忖,原来他口味特,好这山野粗食?
少顷,他已吃得差不多,却没有离席的意思,只喝了汤的我,坐在桌前,更加忐忑。
湿婆看着我畏畏缩缩的模样,有些不耐地皱了眉头,“你没有什幺想说的?”
我心中一凛,明白他在问什幺,有些纠结地咬了咬唇,终是开口道——
“我并非恶意欺瞒你……其实你……并非此间凡人,而是……一名拥有无上力的天。”
湿婆闻言,却没有任何惊异,只一瞬垂眼,复又掀眸向我,“那你呢,你又是谁?”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事不多问,反倒追问起我的来历——
“我只是一个阿修罗,一直仰慕你,跟随你去了地狱道,遇见了魔怪拉瓦那,你受伤了,就和你一同坠入了人道,这里,就是人道。”
除了隐瞒那一段掉入时间裂隙里所看见的未来,我几乎算是老实交待。
听了这与我曾经所说的截然不同的真相,湿婆不急不躁,只垂着眼,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轻哼道:“噢,那我们也并非夫妻?”
闻言,我很是难堪地垂下了脑袋,咬着唇,摇了摇头。
“呵呵……你胆子倒是不小。”
湿婆轻笑,可妖冶的眼眸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浑身发冷,心中隐隐作痛,并非害怕谎言被拆穿,而是心凉于他在这场以夫妻名义的相处中,毫无留恋。
思及此,我心里更加难受,忍着泪意,我望向湿婆,希望能从他眼底寻到一丝柔软。
可惜,在那张刻入我肺腑的容颜里,我什幺也看不懂。
也许他在愤怒我的欺骗,也许他在讥笑我的不自量力,也许下一刻他就能恢复记忆,然后……绝尘而去。
我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似乎让湿婆很是不悦,“你欺瞒于我,我还未说如何处置你,你现在摆出这副模样——”
话到一半,他突然脸色微变——
“你在菜中下毒?”
我骇然抬首,“没有”二字还未出口,就见湿婆面色泛青地摇摇欲坠!
我赶紧绕过桌子想要扶他,却被他一掌掀开。
他恨了我一眼,又看向桌上空盘,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我莫名其妙,方寸大乱——</br>